少游跟被烫了似的抽回手,连话都结巴了。
“我我我……你你你……”
羿月笑着看着他,少游舌头更不利索了差点跟牙齿打起来。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十年如一日的跟着你?别人可没有这个荣幸。”
“我以为你早就知道了。”羿月说。
少游的脸瞬间红起来,跟蒸笼里的螃蟹似的。
少游捂住自己的脸,蹲下来跟小狗一样嘤呜一声。
喜欢的人也喜欢他,这种天大的好事直接把他砸的眼冒金星,几乎以为这是梦了。
羿月看着少游害羞的不敢看他,心里软成水。
他都快接受前世的少游只是后土为他造的南柯一梦了,突然少年又回到了他身边,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他还在,不是只存在于长恒臆想中的幻影。
后土没必要花费心力捏出一个曾经的影子来哄骗他。
羿月突然想起来后土在那个小镇和他说的话。
“这里景色不错,你想的话,可以在这里多停些日子。”
三十年,差不多是一个灵魂轮回一次。
跟他当时坚信的一样,少游不单纯是后土一世,他有自己独立的意识。
无论少游跟后土什么关系,既然后土重新将少年放回来他身边,他就再不松手了。
。
张书笃在第五次看到少游探头探脑的伸进头来时终于忍不住了。
“羿太医!把这个扰乱诊治的撵出去!”
羿月放下针,无奈的看了一眼门口的小狗。
两人确认关系后,少游就变成人形牛皮糖,一有时间就粘他身上,寸步不离的跟守宝一样。
“再看连你一块扎。”他嗔笑的说了句,不像恼了,倒像夫妻之间的调侃。
少游犹豫了一会,到底害怕被抓去扎针,跑到外边去了,总算是安静下来了。
“天天跟块牛皮一样死粘着你,你俩都快成连体婴了!”张书笃骂骂咧咧的说。
羿月浅浅的笑,手上不停,继续治病。
张书笃这次过来是为了治自己的老毛病,已经连续来了好几次。
“张尚书教训的是,回头我跟少游好好说道一番。”
“他也就最听你的话了。”张书笃感慨一声,“你俩真是,从县衙时就粘一块,成双入对的,到现在了不见收敛,反而更肆无忌惮,要不是你俩都是男的,我都要怀疑你俩有什么奸情了!”
“张尚书果然明察秋毫。”羿月笑着拔针。
“我就说嘛——你说什么?!”
张书笃吓的都顾不上身上的针了,一脸震惊的看着羿月。
羿月以笑回应。
张书笃立马明白了,抬手哆哆嗦嗦的指指他,也指指门口:“你你你——他他他——你们你们两个!!”
张书笃手都在哆嗦,缓了好久才缓过来,一下一下的捋着胸口。
“好哇!你俩竟然背着我勾搭上了!那可是我最得意的小子!”
张书笃并非什么古板的老头,一手提拔上来的少游,这些年两人的为人他也很清楚,还没有父母,不必为了这个发愁,只是反应了几天就接受了。
两人也没有遮掩的意思,大大方方的亲密,连皇上都看出来了两人之间的不同,有时候轮到少游值班时会故意将人赶到太医院,让小两口多多相处。
少游名花有主这件事让不少倾慕少游的京中女子伤心了不少时日,少游长的这么好看,实力也强,跟着张书笃破获了不少案子,救了不少人,还是御前侍卫,脸、人、位每一个都完美,是不少官员眼中的金龟婿,也是不少女子心里的英雄,却没想到人家根本就不喜欢女人,与那个跟他一起入京的医师在一起了。
不过既人家都在一起了,别人也不会过去拆散人家,连皇上都暗地里撮合人家呢。
唯一不开心的就是当今的公主,皇上的亲姐姐凤梧,每次碰到羿月都瞪他。
但凤梧公主对少游确实好,甚至比张书笃还关心少游,所以每次她碰到少游粘着羿月时都一脸不开心,黑着脸看着羿月,羿月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得罪了她。
虽然不开心,但到底没有到动手的地方,只是对羿月很不满意,莫名有点像看到自己看中的人才被拐跑无能狂怒的官员。
后来连迟钝的皇上都发现了自家姐姐对羿月的不喜欢,于是在一次聚会中,皇上主动提出这事。
凤梧瞪了自己弟弟一眼,凤昭被姐姐血脉压制瞬间怂了。
“你还记得当年那个命动京城的霁瑕月吗?”凤梧开口,语气有点不太开心。
这个凤昭知道,霁瑕月可是当年与凤梧相提并论的大才女,长的还好看,可惜后来被一个登徒子糟蹋了,匆匆嫁人,然后销声匿迹了,再次听到她的消息就是那个糟蹋了她的登徒子跟着造反,先皇是个多疑的人,好巧不巧霁瑕月的母家权势也大,被先皇连坐斩首,霁瑕月气急攻心吐血而亡,遗留下一个孩子,登徒子不知道买通了什么人,竟意外逃出去了,带着霁瑕月的孩子。
说来可惜,霁瑕月当年可是风姿无量,霁家没有男性下一辈,要不是突然出现那个登徒子,霁瑕月差点就当了礼部尚书,管一国之交了。
谈起霁瑕月与凤梧,也算一件憾事,当年的凤梧也在礼部做事,霁瑕月后来居上,能力与凤梧水平相当,一时间风头无俩,凤梧也欣赏她,两人既是对手又是同伴,无数次于敌国针锋相对的外交事件中,两人都曾救过对方,可谓是惺惺相惜。
可惜后来霁瑕月嫁人生子,丈夫又是个混账,经常过去花天酒地,凤梧知道她的处境后经常唏嘘,要不是凤昭拦着差点把那个登徒子杀了。
霁瑕月死后,凤梧也坚定登徒子不会好好养孩子,一直寻找霁瑕月的孩子,多年都没有消息后也慢慢放弃了。
“那个孩子,你有没有觉得他长的很熟悉?”凤梧意有所指,眼睛看向跟羿月在一个桌子上的少游,也被少游傻不愣登凑过去的傻样气的一哽。
凤昭朝那边看了一眼,霁瑕月出名的时候他还小,也很少出去,等他上位,霁瑕月早葬了多年了,只依稀几次被姐姐带去礼部玩见过几面。
现在仔细一看,少游确实有几分熟悉。
“想起来了吗?”凤梧轻敲桌子让弟弟回神。
“有点……像霁姐。”
凤梧一副孺子可教的点点头:“我怀疑他就是瑕月的孩子。”
弟弟摸摸鼻子,疑惑道:“可是这跟羿太医有什么关系?”
凤梧一听到羿月就恼,猛的一拍桌子,吓了其他人一跳,凤昭急忙示意大家继续。
“你看看他那副样子!”凤梧恨铁不成钢,“一副没了男人就会死的样子!成何体统!”
“霁瑕月是迫不得已,他倒是自己眼巴巴的凑上去,没出息!”凤梧一看到少游就想起来当年的霁瑕月,再看到容貌比少游暗淡了不少的羿月就联想到那个登徒子,长的难看,就想着吃天鹅肉!
凤梧看着跟霁瑕月相似的少游天天粘着羿月跟狗一样,老是幻视霁瑕月跟在登徒子身边的样子,本来就极度厌烦那登徒子,现在又重演一遍,她能忍着不揍羿月就已经是成长很多了。
按理说与长恒本貌有三分相似的容貌不丑,反而很漂亮的,但奈何少游这张脸实在太惊艳,两人站一起就显得羿月不太够看。
况且她某次还看到少游扶着腰从羿月房间里出来,羿月也不过去扶着,站门口就那样目送少游扶着腰走了,之后少游就以腰伤休息了几天。
没担当的死男人!凤梧心里唾弃羿月,就两人这副样子,少游怕是……下边那个,羿月享受完了就无情的把人赶出去,连一丝温存都没有,果然是个拔*无情的臭男人!
。
“疼疼疼!”少游猛的挣扎起来。
“别动。”羿月伸手扣着乱动弹的少游,“谁让你不自量力的?现在好了,开屏没开成,还摔的严严实实的。”
少游蔫蔫的嗷一声:“我那不是觉得你会喜欢吗?毕竟真的很好看呀!”
羿月气笑了,将上了药油的地方包扎好。
少游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打铁花这个东西,过去粗略学了几天就闹着要给他展示,结果一个没站稳,为了躲铁水闪到了腰,当即就疼的瘫那里了,还得他把高他半个头的少游背回来。
包扎好,羿月拍了下少游,催他起来。
“不嘛不嘛~我可是病号!”少游撒泼打滚。
“病号也得起来,再不听话我扎针了。”羿月无奈的看着撒娇的大狗。
大狗立马滚起来了。
羿月叹了口气,将药油递给他:“回去好好休养,按时换药。”
大狗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我自己换吗?”
羿月被少游这话里有话气笑了:“不想自己动手也行,我找个小太监过去帮你。”
“不了不了!我觉得自己一个人就行!”大狗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两人又黏黏糊糊一段时间,就送少游走了,少游走的呲牙咧嘴的,他站门口看着开屏失败的大狗一瘸一拐的走远,很想笑但怕少游哭闹憋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