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连连摆手,“没事没事,是我误会你们了。”
“那我们先回去了,就不打扰您了。”
说话间,两人随着那几个官兵的步伐往衙门去了。
昏黄的日光洒在地上,渡上一层光辉。
“高大哥,谢谢你。”陶绾垂眸道,“我方才太冲动了。”
她看起来比先前在永川的时候更低沉,高瑀冲她笑了笑,“你也是太紧张了,情急之下冲动也是情理之中。人和人相处不就是这样,一方冲动,另一方就多些冷静。”
陶绾抬头看向高瑀,小心翼翼地问:“你不生我气了?”
少女双手紧紧攥着衣襟,脸上自责和谨慎交缠,高瑀轻笑,“我心疼你、担心你还来不及呢。这一路你这么辛苦,让人怎么跟你生气?”
陶绾鼻子一酸,她强忍着泪说道:“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我怎么能那么混蛋,高大哥,要不然你还是骂我两句吧。”
明明一脸委屈,可说出来的话又令人无奈,高瑀掏出来帕子递给她,“傻姑娘,其实大家只会担心你的安危,齐指挥使也是。”
陶绾擦着眼泪的手一顿,脑海中浮现齐陟重伤的模样,抬眼看向高瑀:“他……他的伤怎么样了?”
高瑀嘴唇嗫嚅,“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和桑辰来的时候他还是不太好,不过我猜,此时他应该已经好了。”
陶绾愣怔着点头,“那就好。”
高瑀还想再说什么,两人就已经到了衙门。
沈川见到这两人,眉头轻挑。
陶绾连忙道:“这位是我的一位朋友,高瑀。沈大人,方才守城的官兵送过来的那人呢?”
沈川一愣,“那些人说的‘姑娘’是你?”
事情紧急,三人没再多说话,转身去了牢房中。
傅障看到陶绾,轻哼,“好大的胆子,你公然抓我过来,就不怕我爹不放过你?”
他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陶绾压着心中怒气,在他身上翻找着,却什么也没找到。
傅障得意洋洋地看着她:“别找了,城防图已经被我送出去了,你就算把我抓回来也没什么用了。”
“给谁了?”陶绾揪着他衣领说道。
傅障耸耸肩,“你说呢?”
“你竟然通敌叛国!”沈川蹙眉,傅障的胆量令他震惊。
他想过傅家人会利用手中权利谋取利益,却不曾想到这一遭。
“是又怎么样?你们将我赶尽杀绝,我自然是要谋求生路,我管他是谁,谁能让我活,我就帮他。”傅障正襟危坐,看着沈川说道,“我说沈知州,咱们做个交易。
你呢帮我把这两个人抓起来,让我出口恶气。等西戎打过来的时候,我保你不死,怎么样?”
他信心十足,这沈川是出了名的明哲保身,不然这些年也不会任林翰作为,他也一直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
“去你的!”沈川抬腿就把他踹到了墙根处,“本官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却也知道西戎那些人狼子野心,你这个畜牲!”
傅障额头撞到墙上,额角渗出血,他哼笑着:“那你们就一起死吧。就算是杀了我,也无济于事,反正……你们迟早要死的。”
陶绾看向沈川,“沈大人,此时不是生气的时候,城防图丢失,恐怕西戎已经在来的路上,我们得赶紧想办法。”
灵州是大魏咽喉一般的存在,倘若灵州失守,恐怕将来西戎会继续往南,直攻皇城。
沈川深知这个道理,他蹙眉道:“只是行军作战不是我的长项,恐怕还得仰赖林翰,只是我担心……”
“既然担心,你还想着找他帮忙,嫌命长吗?”
栗冬走进来,先是踹了傅障几脚,“狼心狗肺的东西,你也配活着?”
他从怀里掏出来城防图递给沈川,“收好了。”
沈川连忙接过去,“你……你怎么……”
栗冬啧啧叹道:“那当然是因为我深谋远虑啊。”
他冲着陶绾眨眨眼,“我先前在林翰身边,总觉得他有什么不对劲,想了很久,总觉得他有可能干出来这种事,我就先把城防图换成了假的。”
陶绾松了口气,“还好。”
“但也不是太好……”
栗冬担忧地看着她,“坏消息就是……昨日林翰和亳阳串通,把城守备军都借到了亳阳,此时灵州城中将士只剩下了守城的将士和衙门里的这些。”
如此一来,倘若西戎打过来,那他们真是不堪一击。
一旁的傅障却是乐的拍手,“陶绾啊,这么一来,你还是得死。哎呀,要不然你留着我呢,说不准咱们还能一道上路呢。”
陶绾没理会他,看向沈川:“先把他关起来吧,眼下灵州城更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