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力气了，快杀了她，给将军报仇！”

眼看一把弯刀就要刺入她的心口中，她手上微松，刀就要掉落在地上。

只看到这人手上一松，不知道从哪传来一道声音，“好不容易报了仇，你真的想死吗？如果你死了，我们就惨了！”

她心中一惊，是啊，她刚潜进来的时候碰到了这些女子想放手一搏杀了哈比亚，她答应了她们，会替她们杀了他，还会带她们离开。

她抬腿就将这人手中的刀踹飞，一旁的女子见状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拾起来刀就将离自己较近的、看起来不太伶俐的西戎士兵杀死，其他的女子也纷纷去找什么东西和这些人打起来。

陶绾咬牙又继续扛着伤继续和余下的这些人打斗。

顾怀澈赶来的时候就见到这样的场景，七八个姑娘站在一起，她们的身上都带了大大小小的伤，而距离她们不远处，一个浑身衣物被鲜血浸透的女子，一手死死地将仅存的西戎士兵按在地上，另一只手握着匕首，一刀又一刀地捅在这人的全身各处。

不等他过去，就见她骤然站起来，鲜血已经糊住了她的脸，手中匕首指着他。

顾怀澈连忙道：“我是顾怀澈，来帮你的！”

看这里倒下的这些人，就知道她打起来是不要命的。

可说他是来帮她的，又着实是没帮上忙。

只看到少女轻轻点头，“多谢……”

晕倒了。

……

交战的这一晚是除夕夜，而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景平六年的大年初四。

醒来时，看着莫名熟悉的闺房，她抬手想掐自己一把，却不小心扯到了周身几处伤口，“嘶——”

田灵玉听到声音，连忙转过头看她：“姑娘你醒了？”

看到熟悉的人，她愣了一下。

方才还以为这是儿时，险些以为这些年是她的一场梦。

她挣扎着要起身，却不小心扯到了伤口。

田灵玉连忙扶着她靠在自己怀中，从一旁端过药喂给她，“先喝药吧。”

汤药太苦，陶绾五官都变形了，她伸手就想端过来一口闷了，可肩膀上还有手臂上都是伤，她动弹不得。

仍然是任由着田灵玉一口一口地喂给她喝。

喝完之后，她直觉舌头不是自己的了。

躺在床上绝望地看着房梁，想起来晕倒前的场景，她问：“现在是什么情况？”

田灵玉将蜜饯塞进她口中，“西戎的那些俘虏都被关押了起来，百姓们的生活也都回归正常，你不知道，顾少将军带你回来的时候，你浑身是血，大家都不敢认你。

沈大人一个大男人直接就哭了，栗冬哥甚至问，要给你办后事的话该由谁主办，不过常胜阿叔将他揍了一顿。”

听她这么说，陶绾直觉好笑，她问：“那些被俘虏的姑娘呢？”

她面色憔悴，嘴唇白的像纸，微微偏过头看着田灵玉，一双眼睛中闪过急切。

田灵玉抿唇，“她们当中，愿意回家的，家人都过来领回去了，余下的无人认领的，便是由着沈大人帮她们安顿下来，日后在灵州做工来养活自己。”

陶绾了然，“这便好。”

只是这些姑娘经历了这么一遭，心里的伤痛恐怕还是得耗费一些时日来疗养。

“对了，忠叔他们怎么样了？”她又问道。

话音刚落，就见忠叔推开门进来，手中拎着食盒，“我好着呢。”

他将饭盛出来，田灵玉又扶着陶绾坐起身来，喂她吃饭。

陶绾无奈，“这下倒像个刚出世的小孩子了，什么都不能自己动手。”

忠叔哼笑道，“那就好好养伤。”

他眼圈有些发红，陶绾刚被人带回来的时候，他吓都要吓死了。她一声不吭的就去杀哈比亚，他得知之后只恨不得立马跑出城把她拉回来。

她昏迷不醒的这几日，他总想着，她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他便一头撞死算了，到了地底下再给老爷夫人请罪。

陶绾悄悄看他，保证道：“不会有下次了。”

谁不知道她向来说话不算数，忠叔背对着她，只说道：“你先用膳，现在瘦的一点都不像你了。”

明明幼时的她还能用‘圆润’二字来形容，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