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石像见状发出一声娇哼:“求我也没有用。”
说罢手中净瓶泛起幽光,一缕青烟从中飘出,直向石像双眸而去。
“嘿,老婆子真不地道,它这天魂老子惦记好久了,给老子留点!”说着两石像竟是要将这恶灵的天魂分而食之。
伏在地上的明鸢见状忽地一跃而起,朝身后一勾手,高声叱道:“吝啬鬼,傀儡!”
裴书珩应声抛出手中傀儡。
明鸢一手掐诀,另一只手反手将其稳稳接住。
方才从圣母净瓶之中飘出的青烟在空中打了个转,在将要飘入圣母双眸的最后一刻竟转而落入明鸢手中的傀儡。
“小狐狸真狡诈!”
圣母和冥王异口同声,发出咬牙切齿的声音,声如洪钟。
话音刚落下,两边的八座鬼官石像也发出嬉笑怒骂的各色声音,不知从何而来的阵阵妖风也在四周肆虐,嘈杂如擂鼓的声响顿时充盈着整个石洞。
接着一道白光从明鸢眼角飞出,也落入傀儡之中。
明鸢拍了拍傀儡的头,重新扎紧它颈间的红绳,笑嘻嘻地从地上站起来:“还不谢我救命之恩?”
恶灵见自己忽然三魂尽归,一时不敢相信:“你,你……”
“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囫囵话来。他原道是自己控制住了明鸢的身体,从琼华观逃回这圣母明王洞来。不想竟是自己落入了这丫头片子的彀中,引得她找到自己的老巢来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怎么样,我厉害吧?”明鸢说着一瘸一拐地朝裴书珩和程柔嘉走去。
程柔嘉看着明鸢得意洋洋的笑脸,面上一幅懵懵懂懂的表情。
“明道友,你没事吧……?”
而裴书珩却是一脸早已料到的神色,睨了一眼明鸢。
“小狐狸既然找到这里来了,就别走了,还有你,玉面小郎君,连着你身后的小丫头,我看你们的魂灵都是上好的货色,今天就让我这老婆子饱餐一顿吧!”
这妖婆子话音刚落,三人耳边传来轰隆之声,循声望去,眼见方才进来的甬道口落下一扇厚重的石门。
“都别睡了!家里来客了,给我好好招待招待!”明王石像一声叱令,鬼官石像随即发出“咔咔”的声音,倏地动了起来,或拿着夜叉戟,或舞着狼牙棒,瞪着点漆目,抬脚从供台上下来,朝三人而来。
程柔嘉率先拔出宝剑迎上一座怒目鬼官像。
鬼官像将手中石锤猛然砸下,力道之巨,即便是天玑宫的剑诀在其面前也完全失了作用,程柔嘉被压弯了腰,只得双手持剑扛住,握住剑刃的左手虎口传来阵阵刺痛,鲜血顺着剑刃淌到了地下。
她抬首正迎上鬼官像的点漆目,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双手脱力,就要栽倒在地。
“别看它们的眼睛!”明鸢见状忙提点她,回首俯身躲过笑面鬼官挥来的狼牙棒。眼见一人持剑苦战四座鬼官石像的裴书珩,心念刚一动,便见他向自己投来一道目光。
明鸢飞身过去,顺势接住裴书珩抛来的和渊剑,与他后背相抵,替他挡下疾挥而来的夜叉戟。
裴书珩空出双手,从玉镯中掏出锁灵囊,戟手作剑,闭目迎上龇牙咧嘴甩着流星锤的鬼官石像面门。
一声鬼啸乍然而起,仿佛要贯穿双耳。鬼官石像的双目被裴书珩刺中,两道玄青光影刚从眸中飞出,便被锁灵囊的蓝光罩住,挣扎了片刻便落入囊中。
失了魂灵的鬼官石像立时定在了原地,手中的流星锤咚的一声砸在地上。
明鸢在凶灵石像身上吃了亏,知道这石像的厉害和要害之处都是那双点漆眸。仗着裴书珩的锁灵囊,依样画葫芦,刺向鬼官石像的手又快又准。只片刻,八座鬼官石像便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了,只剩下数道玄青光影在石洞中逃窜,却最终也逃不出锁灵囊幽光所及之处,片晌过后便尽数归于囊中。
“好小子,你这是什么名堂?!”
数十年的心血一朝化为乌有,明王石像瞪着裴书珩咬牙切齿,两片嘴唇咧到耳根,露出森然巨口,一阵鬼啸卷着腐腥味扑面而来。
感觉到一阵头晕目眩,明鸢暗道不好,这圣母明王像无需借助双眸便能噬魂。
裴书珩手中的锁灵囊也变得躁动不安,似有逃窜之势。
程柔嘉更是伏在供台前紧闭双眼,双手颤抖着以剑拄地。
“跪在蒲团上对着圣母明王磕头!”明鸢正飞速思索逃跑之法,袖中傀儡忽地发出微小的声响,“求饶是唯一的出路!”
“闭嘴!你这个两面三刀的叛徒!”圣母明王又异口同声叱道。
明鸢即刻会意,一手掐定魂诀,一手抄起鬼官石像落在地上的石锤朝蒲团前方的地面狠狠砸去,边砸边念叨:“磕头?!我磕你个大头鬼!”
咚!咚!咚!
耳边呼啸着妖风,握着石锤的手开始脱力,掐诀的手也开始颤抖,在她栽倒之前,鬼啸声终于停了。
圣母石像扯着嗓子喊道:“别砸啦!别砸啦!老婆子我要裂开啦!”
一声清脆的“咔哒”声悄然入耳,随即石洞中又响起轰鸣。
在石锤砸地声中,圣母明王像缓缓裂开。
“老头子!我不要和你分开!”
“老婆子!我不要和你分开!”
圣母明王最后一次异口同声,石像在两声凄厉的叫喊之中最终分成两半,从两人相互倚靠的背部逐渐扯出一条宽敞的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