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长老负手垂眸看赵涟岁的丑态,眼底的阴毒再也不掩藏,缓缓道出一个惊天动地的消息。
“即便我们不来,今夜黄家的这个孩子也生不出来。”
梵音佛寺的弟子颤声问:“什么,什么意思?”
他们重新汇聚围成了个圈,守护着中间的三殊,失去赵涟岁这个战斗力是他们始料未及的,如今能做的只有保护三殊,不让他被波及到。
赵涟岁疼的青筋突显,闻言挣扎起身却被张月瑶一脚踩在脊背上,如千金坠般死死压制住她的整个行动。
赵涟岁身子无力,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声音沙哑道:“放开我,放开我!”
张月瑶弯腰凑近赵涟岁,欣赏她眼底的慌张害怕,满意道:“看见了吗,即便我们张家没有了灵主,但是掌握一个小小的婴孩的生死大全还是有的。
“我劝你们最好放那些冤魂过去,让它们入黄家,说不定还有幸运儿能入赵大夫的肚子,这样也不会白白被耗死了。”
没了阵法的阻隔,黄家内室传出了女子凄厉的叫声,声声啼血。赵涟岁听见那道声音,眸子瞬间蓄满泪水,手掌不甘地捏紧握拳。
“你们,真是好算计。”赵涟岁红着眼瞪向张月瑶,对修道者的无情冷血感到悲戚,“你们从一开始就打算让那个孩子做为祭品降生对吧。”
“诶呀,你懂的还真的不少啊。”张月瑶笑得愉悦,“谁叫她不听话,竟然敢插手祭品的出生时辰,这不过是一点小惩罚罢了。”
说完,张月瑶仍觉着不解气,右脚带着劲风狠狠踢向赵涟岁腹部。沙石与尘土粘在赵涟岁脸上,她一口淤血呕了出来。
梵音佛寺的弟子面露不忍:“赵道友!”
他们担心作不了假,但关键时刻却不能伸出援手,他们得守着三殊不让最初的计划泡汤。
张月瑶手里握着赵涟岁这张牌,却没想到他们不上当,见状冷哼挑拨离间,“看看,他们对你也是虚情假意。”
赵涟岁趴在地上挣扎起身,张月瑶一脚踩在她肩膀上,直接将她摁在地上。赵涟岁一手撑着地面,一手欲要握上张月瑶的脚腕,却被她嫌弃地挑开。
谁料,那沾满尘土的衣袖中白光一闪,黄纸朱砂直袭张月瑶脑门,她脸色蓦然一变,两股灵力碰撞爆炸,尘土飞扬遮住在场人的视线,“咳咳……”
张月瑶捂着鼻子,挥手驱散尘土,周遭的死士担忧地退守到她身侧,“小姐没事吧?”
“无碍。”她防御及时并未受伤。
一场爆炸让在场的众人分散三处,张家人重新聚集在张月瑶身边,梵音佛寺的弟子依旧死死护着他们的师兄三殊,赵涟岁则是趁乱滚到了黄家门前。
她从地上爬起来,脑海中闪过诸多画面,愤恨与不甘伴着恶鬼咆哮化刺激着她的灵台。
“回应我吧。”
滚烫的泪水划过脸颊,赵涟岁抬头看着在沂水城四起的金柱如如一张大网,将作乱的万千冤魂禁锢其中,它们如同走投无路的鱼儿般乱蹦跶,
她想起了从前,想起了从出生时便选择她的忘川之力,想起与候因逃亡时曾经回应过她的忘川之灵。
“若你们真有灵性,便帮帮我吧,我愿以道途做赌、燃尽精血,换此地亡魂重入轮回。”
话音刚落,世界仿佛被剥夺了声音,万籁俱静,在场众人的动作都随之一滞。
与天地灵力不同的忘川之力,骤然撕破虚空降临,洒在冤魂中,洒在赵涟岁身上。张家众人不可置信地看向孤身一人的赵涟岁,只见她手中结印,衣袍翻飞。
张月瑶眼中的疑惑掺着愤怒:“不可能!灵主怎么可能是她!忘川为什么选中了她,一定是哪里出了错!”
张长老在飞沙走石中拉住了仪态尽失的张月瑶,低声提醒:“少家主,冷静!”
“这与你们说的不一样!”张月瑶回头恶狠狠地瞪向他,一字一句道,“你们骗我。”
张长老皱眉,似乎也没想到她是个如此沉不住性子的人。
张月瑶急促道:“说话啊!”
张长老叹气,服软道:“今夜过后忘川再无灵主,不还是如我们所愿吗?”他再抬眸眼中杀意坦荡荡,看向赵涟岁的目光如看死人,毫无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