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去听时,已经完全听不清了。
“@%…&?巛。┅###”
谢思逸已经睡着了,嘴角挂着浅浅的弧度,眉心却结在一起。
张清影用手轻轻抚平她的眉心,又忍不住捏捏她脸,戳戳她的鼻子。
她心满意足,一想到这样的人以后都属于自己,心里就乐滋滋的,感叹这人间没有白来一趟。
她的“动手动脚”最终将人弄醒——谢思逸迷迷糊糊连眼也没睁,捞起床上的抱枕当成自己的伴侣,搂进怀里,语气软绵绵醉醺醺,“别闹,睡觉。”
你别引诱人啊!!
纠结,挣扎,犹豫。
张清影的内心如同绞在一起的风铃线,死死缠绕着,怎么也解不开,碰一下,还会连带着响个不停。
她的手轻轻落在了谢思逸的腰间。
这个动作……
她的心脏跳得飞快,呼吸紊乱起来,想要缩回来,可手已经撩开衣服,碰触上了那一块软肉。
突然,耳边有什么声音响起。
你这是乘人之危!
欲速则不达!
你这是犯罪你知道嘛!
最终理智占了上风,她大口呼气,冷静下来后,只是轻吻了谢思逸的额头,然后……去冲了个澡。
没有什么情欲是洗个澡解决不了,如果有,就把水温调低一些,洗个冷水澡。
——
谢思逸淹没在来往的人群中,被推搡着往前走。
面前先是出现了一座城,一团白雾笼罩,缭绕生烟看不真切。
城门是一座四角飞檐的古式牌楼。牌楼周围松柏阴蔽,从里面传出阵阵鸟雀的悲鸣。
天上漆黑如墨,不见疏星朗月。
这是什么地方?她顿感阴森恐怖,拦住了一个过路人。
那人一愣,随即露出一个诡异的表情,笑了笑,突然疯了一般,口里呜咽着,“我不要,我不要……”发疯了一般从长长的队伍里跑掉,可还没走远,又被架了回来。
一个好心的女人见她疑惑,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不识字么?往那里看。”
牌楼的匾额上,篆刻着“鬼门关”三个大字。
右边还有一个石碑,上面书写着:此冥府也!
!!!
我死了吗?什么时候的事?
她登时明白了,这队伍里哪有什么活人,全是脱离了肉身的魂魄。
离得近了些,她才看清楚,城门两旁还有十来个张牙舞爪的小鬼。
原来,游魂来到这里还要接受检查,持有“路引”才可以继续前进。
而所谓的“路引”,就是魂魄到阴曹地府报到的凭证。
一张长三尺、宽二尺黄纸,上面盖着“阎王”“城隍爷”的印章。
她自然是没有的,向守门小鬼解释了半天也没用,没有就是没有。
最终逼得没有办法,她从口袋里掏出来两张百元大钞当作过路费,那是她全部的家当。
现金支付用得越来越少,口袋里能装着几百块备用就不错了。
小鬼拿着纸币照了照,不屑一顾,这才两个零。
这纸币在他们这里,比津巴布韦币还不值钱,最大的面额已经来到了10的32次方,一张纸差点画不下了。
“什么玩意儿,你糊弄鬼呢你。”
小鬼把钱揉皱了砸给她,搓搓手,索要一些硬通货。
我滴天,地府也要真金白银?谢思逸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非要通行,反正被逼急了之后,全身上下摸了半天,终于把脖子里戴的一条项链取了下来,还未递过去,却被夺走。
一个鬼吏飞身过来,一把抢过链子,双手捧着,毕恭毕敬奉到她面前,“大人的东西,岂容他人觊觎。”
谢思逸左顾右盼,确定他说的是自己,她指着自己的鼻子,“大人,我吗?”
鬼吏转头呵斥小鬼,“你这小鬼,有眼不识泰山,大人来此处公干,你胆敢阻拦!”
啊?这都什么跟什么?她摸不着头脑正疑惑时,又一人悄然而至,抬手时,雷电慢慢从掌心生发,“玩忽职守,索要贿赂,昔日擅自游荡人间,当受诛灭之刑……”
来人轻启红唇,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小鬼当即跪下求饶。
这就要灰飞烟灭啦?这里的规矩真是严苛呢!
众目睽睽之下,唯有谢思逸一人上前阻拦,“等一下!”
走近了却见那人不是旁的,正是张清影。
这人……什么时候也挂掉了?
小鬼吓得瑟瑟发抖,哭丧着脸大喊饶命!
张清影看了她一眼,收手,冷声道,“先受尽火焚之刑,再打入红莲地狱。”
鬼吏识相地将小鬼架走。
张清影看向谢思逸,拉着她的手,眼中满是欣喜,“无事了,随我回去吧。”
回去?回哪去?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着也得四周看一看。
谢思逸挣脱开,朝城中望了望。
这城外面阴森可怖,这城中却是……
浓雾之后,是一座灯红酒绿的繁华城市。
她挠挠头,脱口而出,“这挺现代啊。”
一个鬼吏接话,“大人,时代变了。”
张清影让其他鬼吏退下,她要陪着这人去四处转转,反正时间还长。
谢思逸想了半天,决定先去查看一下生死簿。
存放生死簿的地方像极了现代的图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