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分,这些宫变的叛军已被全部收押等候发落。
至此之后,崔明哲助煜王谋反,被罢黜官职处以死刑,不过夜忱阑仁慈,并未追究其亲族之罪,但清河崔氏一族也就此没落。
然而老奸巨猾的叶崇政,自始至终都没有露面,还销毁了相关罪证,没有留下任何把柄,所以没能治罪,不过经此一事,他今后势必要元气大伤,朝中威势也会大不如从前了。
经过了一夜的腥风血雨,血洗宫墙,御林军侍卫与宫内侍从们都忙着清理现场。
有年轻内侍过来小声对洪公公说了些什么,洪公公转身对夜忱阑回禀道:“王上,王后娘娘来了,正跪在外殿请罪呢。”
此时的王后叶宛如身着一身素衣,褪去了华服珠钗,跪在地上,一脸的病娇柔弱之色,见夜忱阑一行人过来,立刻抬起头梨花带雨惹人怜地哭诉道:“王上,臣妾知道错了,你听臣妾解释啊,王上!”
苏倾也走出来冷眼看着她,道:“你的贴身宫婢彩鸳都已招供,你一直派人盯着我霁雪殿的一举一动,所以你发现明莲私放信鸽,你先将明莲抓进栖梧宫审问而不是直接送交密府,是因为好乘机换走她手中的密信栽赃陷害!你私会煜王夜承欢,泄露红夜剿匪军机一事需要找个替罪羊,而后你又暗中让天牢的人将明莲杀害。”
夜忱阑看着她,怒道:“宛如,你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来!屡次伤害我最重要的人,真当我全然不知吗!”
他这一番话说得叶宛如顿时伤了心,情绪激动地喊道:“忱阑哥哥,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喜欢你啊!”
说着,她又泪眼婆娑地望着夜忱阑,不甘心地继续道:“忱阑哥哥,你明明是我的,是我先跟你定亲的,可为什么她一出现,这一切就都变了呢!”
夜忱阑已经不知道该与她说什么了,冷漠地再一次与她说清楚道:“宛如,我都说了与你只有兄妹之情,何况我并未答应与你的婚约,你不要再以我未婚妻自居!”
叶宛如的心一下子凉了,就像是个被抛弃的弃妇,忽然眼中像是淬了毒地看向苏倾咬牙道:“这次你赢了又能怎么样?忱阑哥哥是不会杀我的,何况他可是亲口承诺过我绝不废后!君无戏言!我永远都是忱阑哥哥的正妻!”
一旁候着的洪公公听到此处,从衣袖抽出一道绢帛王令捧了出来,展开高声宣读道:“王上有命,封苏氏女倾为我靖国君夫人,从今以后取缔后位,执掌六宫,母仪万民。”
叶宛如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大喊道:“什么,君夫人!王上你为了她竟然改了靖国百年来的祖制!”
“这祖制本就是人定的,孤将它改了又如何!”夜忱阑目光如炬地看着她道。
叶宛如恨得简直咬牙切齿,绷直了身子对夜忱阑大喊道:“忱阑哥哥!她到底有什么好!宛如到底哪点不如她!”
夜忱阑叹了口气,已不想再与她多言,下命道:“来人,将王后叶宛如幽禁于栖梧宫,无召不得出!”
几名内侍立刻上前恭请这位王后娘娘回栖梧宫,可是叶宛如又哪里肯走,口中嘶喊道:“王上!臣妾知道错了,你就原谅臣妾这一次吧!臣妾是真心喜欢你啊!”
于是内侍们就只能将还在不停挣扎呼喊的叶宛如拖走了。
这时,洪公公恭敬地将绢帛王命奉到苏倾面前,笑道:“倾姑娘,王上这次去皇城就是为了呈请天子,正式将靖国君王正妻的封号改为君夫人。”
可是苏倾却并没有去接,冷漠地看着夜忱阑,冷得就像是回到了前世,她还是九渊之下的一块万载寒冰。
夜忱阑见她还是不肯原谅自己,赶紧解释道:“夙倾,我之前这么做只是想迷惑夜承欢,稳住宰相叶崇政,这一切都是有缘由的……”
苏倾直接打断了他,只是冷眼看着他问道:“夜忱阑,叶宛如害死了那么多条人命,你都不杀她,只是将她幽禁吗?”
夜忱阑知道她想说什么,为难地道:“夙倾,他兄长曾对前世的我以命换命,因此我不能杀她。”
“那你又如何向那些被她指使杀害的人交代!” 苏倾顿时面如严霜,这样的惩罚显然是不能接受的,果然他还是要护着叶宛如!
夜忱阑有些急了,看着她紧走上前一步道:“夙倾,你听我说……”
苏倾忽然侧头看向梁钧身边的红夜,目光如刀刃般凌厉地逼视着他道:“红夜未死,我也毫不知情?”
夜忱阑赶紧与她解释:“红夜我也是事后救回,便与梁钧隐瞒了下来,将计就计,当时你一心都在明莲之死上,容易被人利用,我就没有告诉你。”
苏倾却是伤了心道:“夜忱阑,我是傻是笨,不通人情世故,你们那些弯弯绕绕,尔虞我诈,我不懂,也不想懂了。”
从前世到今生经历了那么多,可她总是跟他像是两个世界的人,夜忱阑她看不透也看不懂,最后被伤了心的还是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