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泠然瞬间窾要,连道:“作礼曲之事或许我可以尽一份心力。”
薄珩略为平静:“学生已耽搁老师太久,待得钦天监算好吉日,学生会派人送老师回去。”
宋泠然摇了摇头,甚是郑重地说:“我想为百姓祈福,不急这一时,若是阿父阿母知道了,也会为我骄傲的。”
薄珩问:“老师不觉委屈?”
宋泠然道:“但为百姓,不觉委屈。”
薄珩的容色堪才和霁了些许,“如此还要多留老师一阵了。”
于是,两人一道离开琴室,踏出了长春殿,来到殿门口。宋泠然又看到了前庭的宫人,挖出了春海棠,正费力将一株桃花栽下。
那株桃花尚在萌芽,零星几枝长着嫩叶的枝丫带着绿意,其他的树枝光秃秃的,由它取代了原来那棵尽态极妍的春海棠,长春殿的前庭失了许多春色。
宋泠然望着那倒地的春海棠,柔弱花枝被压得凄惨可怜,未免惋惜不已,转头道:“殿下,那株春海棠你若是不喜欢的话,不若将它栽到瑶音阁罢?”
薄珩立于宋泠然身后,挺拔身形比宋泠然高出一截,故而很清楚的就能窥到宫人的举动,黑棕色瞳仁里盛着的淡漠因宋泠然的话而有了细微的转变,俯首淡问:“老师不是喜欢暖桃么?”
“的确,然而惜花长怕花开早,何况落红无数。”宋泠然微微一叹道,“桃花固我所爱之,但眼前之花也很重要。”
顿时,薄珩哑然,他要如何说这株桃花本就是为她栽的,唯望她来此见了心喜,想了想错开眼应道:“老师喜欢,孤派人将这株春海棠给老师送过去。”
宋泠然应了声“谢殿下”,继而步向宫人,让他们分出两个人来,将这株春海棠搬到瑶音阁。
待得宫人跟着宋泠然远去消失在眼帘里,薄珩堪才收回视线,转眼去看那一株还未盛放的不合时宜的暖桃,轻哂了一声——
明明钟情桃花,偏偏去惜春海棠,反倒留得这株桃花惹人嫌了,那这惜花人究竟是多情还是无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