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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乱琴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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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度走出去吹了吹夜风,想起殷胥最后的那个神情,这心里绝对是记挂着,没那么轻易放下,不如顺水推个舟。

他把常喜拉了过来,悄悄说了句话。

“你抽空跟陛下提一提秋猎的事。”

常喜不明白,疑惑地看他。

陈度道:“缓一缓心情,你知道陛下是因何而心情不好的吧,正好秋猎把那些臣子家眷什么的都叫上,让旧人再见一见。”

常喜心中咯噔一声,脑中蓦地浮现那桩京中传得沸沸扬扬的旧事。

他原本就是个做洒扫的,连端茶送水都算不上,自陛下登基,才过来服侍的。陛下也算对他有知遇之恩,他一直觉得京中传言都是虚的,可对上陈度笃定的目光,常喜坚定的眼神终于变得犹疑。

所以陛下今日心情不好就是跟那位薛二小姐有关?

常喜望着陈度,脑中飞速运转。

难道陛下当年真的是被薛二小姐残酷无情的抛弃?

今日一见,陛下没能发泄出怒气。所以陈小将军才提议再见一面,让陛下见了人彻底出了出气,心情就好了?

两人目光相撞,眼神来回几番。

陈度仿佛看懂了常喜的眼神,应和似的冲常喜点了点头,肯定了常喜所想。

一句话都没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常喜深深呼吸,重重点头:“奴才会在陛下面前提一提这事的,只是也不能打包票陛下会应此事。”

陈度胳膊搭在常喜肩上,又摸着下巴想了一下,薛二当时称病不入宫觐见,寺里遇见了也不说话,这秋猎她恐怕也未必会来,甚至来的几率不足一成。

这般想着,陈度叹气。

“那人恐怕未必会来啊。”

常喜一想也是,真如传言薛二小姐当年那么狠心地抛弃了陛下,如今哪里还敢再见,怕是躲也来不及。

那陛下,岂不是出不了气?出不了气不就还是难受?陛下难受,他们这些伺候的不就日子难过?

“陈小将军,那怎么办?能下旨强逼着人来吗?”常喜问。

这话一出,陈度都侧目而视。

还下旨强逼?没看出来常喜这白白的小胖子这么……平常就这么追人?

这是求偶,又不是对付仇敌。

陈度认真想了下这问题,若薛二不来会怎么样?

说到底殷胥真是没做过一点对不起薛二的事,就差把心都掏出来了。而且不管怎么样,殷胥这三年为情吃的那些苦头,他也是都看在了眼里。

薛二真这样绝情,殷胥该死心了吧。

虽然陈度总觉着陛下心很黑,但应当也做不出来强取臣妻这种事情吧。

应该不会吧。

想到这里,陈度收回胳膊,拍了拍常喜的肩膀道:“见了也好,不见也好。”

说罢陈度就飘然而去了,徒留常喜在原地一脸懵地摸了摸肩膀,反复品味着陈度说的最后一句话。

可思索半晌,常喜还是什么所以然都想不出来,遂放弃了。

沈府。

幼青歇了几日后,已经开始考量在长安重建女医馆的事情了。

当年长安的女医馆刚开了不久,幼青便嫁去了扬州,现在一打听女医馆已经关门改作旁的铺子了。

如今这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但这也急不来,还是得慢慢寻摸医术好的女子,先有了人,才能再讲之后的。

不过幼青发现,身边倒是有个苗子。就是曾在院子里做洒扫的丹椒。

那日救柳月之时,幼青便发觉丹椒很是机灵聪敏,又一直在沈府,对长安和沈府都极为熟悉,故而回去之后,幼青便将丹椒提为了身边伺候的。

丹椒好学又喜医,从前便自己看了些医书,只是无人教她,正巧让幼青碰上。

幼青正是空闲之时,不比扬州繁忙,每日便常常教习医术。

这日幼青正在指导着丹椒辨认药草,忽听得外面通传,“二爷来了。”

沈文观连官服都没换,急匆匆地就进来了,玉葛上前倒了水,他都顾不上喝,只直勾勾地看着幼青。

“你别瞒我,那日香积寺,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可是又惹怒陛下了?”

幼青捻了下药草,没有抬头,在同丹椒讲解的间隙,回了一句:“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一面之缘,连一句话都没说。”

沈文观哎了一声,这个时候了,还瞒着他不肯说,他垂头丧气地往炕上一坐,端起茶刚喝了口,又被呛到了嗓子。

呸呸几声,咳嗽了好一阵,沈文观才看着幼青,神色复杂地开了口。

“今日上头传了旨下来,陛下要去秋猎了,我们这些臣子以及家眷也要一同跟着去同乐。”

而且,当时那太监着重跟他说了话,问他妻子的病可好了,没好就派太医去瞧瞧,可不能耽误了病情。

这不就是明晃晃的威胁吗?明摆着就是说你夫人这回还敢装病不来?

沈文观觉得自己嚼到茶叶子似的,又苦又涩,左右为难,夹缝中艰难求生。

这陛下的恨意是有多深啊,死死地揪着人就不肯放了?非要把人好生折磨一番才肯罢休么?

沈文观深沉道:“薛二,说句公道话,你别不高兴啊。当年那事,你毕竟还是有那么一点点错的。毕竟人家现在权势大,你不如就服软,去跟人好好道个歉……”

正在辨认草药的丹椒,忽然觉得周身一冷,温度似是骤降,慢慢抬头去看幼青此刻的脸色。

这些日子相处下来,虽然幼青平日里说说笑笑很好相处,但真认真的时候,还是极为严厉的。

真生气的时候,也是真吓人的。

丹椒也知道京中那些传言,可她才不信幼青是旁人口中那种忘恩负义的人,要是幼青和陛下之间真有恩怨,那丹椒也相信一定是陛下对不起幼青。

没等幼青开口,丹椒先嘟囔道:“我家夫人没错,凭什么道歉?”

玉葛道:“沈二爷,当初那事,确实另有隐情,只是不方便说罢了。”

有隐情个鬼。

凡事没有个无端起波澜的,京中都传的沸沸扬扬了,一个人污蔑就罢了,难道人人都污蔑?这还能假到哪儿去?

沈文观瞧见幼青的脸色,顿时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忙道:“好好好,我不说了,那这事总得想个解决的办法。”

“这回秋猎绝对是鸿门宴,要不你想个法子别去了,装病是使不得了,要不回扬州探望亲戚?”

沈文观是真认真琢磨起来了,正说到第三个理由的时候,幼青开了口。

“不用想了,我去秋猎。”

玉葛,沈文观都是脸色变了。

玉葛深深呼吸,果真是躲不过,上回隐隐的预感又浮上来,陛下果真是没那么轻易放下,这回也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来。

这般想着,玉葛又望了幼青一眼,不由得悬起了心,幼青虽是瞧着冷,但实则单纯得很,恐怕根本敌不过那位。

沈文观心道,可别磋磨得性命有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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