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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难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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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青道:“还可以。”

本来就是父母之命下,仓促凑成的一段婚事,能相处到如此,平日相敬如宾,偶尔互帮互助,已算是难得了。

“哦。”长宁没听到满意的回答。

但长宁又转念一想,还可以,就是凑合的意思,凑合应当是不怎么喜欢吧,不怎么喜欢也差不多可以当作讨厌。

那皇兄是不是还有希望?

虽说幼青成了婚,但本朝民风开放,二婚三婚的大有人在,又不是不能和离。

长宁思及至此,暗暗点了点头。

而且若是幼青的夫君不怎么样,远远不及皇兄的风姿,再加上从前美好的回忆,那皇兄的赢面就更大了!

“你见过皇兄了吗?”长宁小心问。

半晌,身侧之人不说话。

长宁一下坐起了身,转头去看,却见幼青拿帕子盖住了眼,良久之后,丝帕下传来平静的一句,“见过了。”

长宁试探着问:“那你们……”

“没关系了。”幼青道。

幼青顿了顿,又重复道,“我们之间没关系了。”

隔着丝帕,看不清幼青的神情,可长宁听得到这声音里的哑,心中蓦地一酸。

长宁很快缓了下,笑了起来,抓着幼青的手下了床,径直领着人往东间走。

“不提这些了,这回来秋猎自是要高高兴兴的,我特意为你备了好些骑装,你瞧瞧有没有喜欢的?”

幼青挑了件天青的,二人穿戴齐整后沿着小径一路往猎场走。

行过滴翠亭边的时候,长宁又不由得想起当年幼青和皇兄初遇,就是在此处。

幼青也脚步微顿,仰起了头。

池边的柳树还同当年一样,只是叶子枯黄,零星的碎叶随着水流漂远。

深秋的日光依旧明媚,刺得幼青眼眶一阵酸疼,她抬手挡了挡,池边的旧柳还在风中摇摇曳曳。

幼青蓦地想起了崔护的那句,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已过三年,再故地重游,人还是当初的人,可是情感早已与那年不同,过去再美好也是过去了。

幼青深深呼吸,松开了掌心。

她又有什么放不下的?

长宁瞧出了幼青的情绪不对,又思及先前提起旧事时的异常,不由得暗想——

这一定是幼青还没放下皇兄。

她想也是,幼青和皇兄当年那么好,好到长宁一度以为他们一定会长长久久。

而且长宁知道的幼青,初识时她会很警惕很疏离,但真正走近就会发觉,她是个单纯热烈到固执的人,那种只要她自己认定了南墙,就撞破南墙也不回头的人。

正因如此,长宁才会想,幼青应当不会那么轻易放下。

“幼青——”长宁终于忍不住了,“从前不是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没关系了?”

幼青默了下,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眼前仿佛又浮现香积寺重重落叶中,他低敛沉冷的眼眉唇角,他在人群簇拥中没有再回一次头的背影。

离寺之前,幼青还向正殿望了一眼,在铜鼎前的焚香缭绕中,最后望见那道侧身而立的身影,他的神情在日影中模糊,唯余玄色袍角上的缕缕金纹。

幼青望着湖面,像这里被扔了块小到不起眼的石子,最后什么都没有发生,徒留下微不可见的无人在意的圈圈波纹。

这就是他们的重逢。

长宁忽地想起什么,一拍手掌,转过头望着幼青:“是不是这当中,还有什么误会没解释清楚?去解释啊!”

幼青垂下了头,唇角微落,很轻声地回道:“宁宁,当年的那些事情你也知道,我和他之间没有误会。”

长宁垮下肩膀,长长出气,她也是一时急了,才没想起来。

幼青确实说得一点错都没有,退婚的实情外人不清楚,可他们都一清二楚,这其中根本不存在误会,谁都没做错。

可越是如此,越是让人心有不甘。

明明幼青和皇兄当初都不想退婚,为什么如今终于见面了,却不能像三年前一样和好如初呢?

长宁不懂这些弯弯绕绕的,想了半天没想明白,直接就问了。

“你们上回见面,都聊了些什么?怎么就聊出个以后没关系了?还是你诓我了,你们根本没碰面呢。”

“没有骗你,真的见了。”

幼青顿了顿,声音彻底低了下去,“我们没说一句话。”

听到最后一句,长宁登时睁大了眼,当即转了个方向,朝另一条路走去。

幼青不明所以,但出于对长宁的信任,也根本没反抗,只是边顺着长宁,边问这是要带她去哪儿。

长宁头也不回:“到了便知道了。”

直到一处竹林丛生的楼阁前,长宁才终于停下,幼青一抬头看见那幅“清篁阁”的牌匾,就想扭头离开。

幼青刚走出一步,就被长宁叫住。

“你跑什么?”

幼青深深呼吸,她怎么不跑?

那年绣岭行宫,殷胥就是居于此处,几年过去了,景致竟是一点都没改。

“如今这处改作书阁了,我今天一大早就听宫人说皇兄就在此处读书,直到晌午才会去猎场。”

长宁双手抱胸看着幼青,“反正既没有误会,你又不心虚,有什么不敢见的?”

幼青罕见烦躁得咬唇,唇瓣已经咬出了血,即便如此也不能让她平静下来。

都到这地步了,长宁把她拉来此处的目的,已经再清楚不过了,就是想让她和殷胥见面。

可都是心照不宣的沉默了,她现在非要纠缠上去问个到底算什么?

一看幼青的样子,长宁就猜没放下。

而皇兄那边。

长宁一直在想,皇兄那种表面很温和,实际上心很黑,占有欲极强的人,从前就把幼青看得死死的。管他什么误会不误会的,真会那么轻易的放下?

见一面,就知分晓了。

“幼青,你和皇兄就这么错过,真的不遗憾吗?好歹有始有终,讲明白点啊。”

长宁紧紧盯着幼青,一字一顿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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