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吗?老师在吗?”柯培轻手轻脚地推开木门,探出一个脑袋,已经脱离了礼貌的范畴,称得上是鬼鬼祟祟了。
干净整洁的四方形办公室映入眼帘,柯培奇怪道:“没有人?”他正大光明地踏入房间。
巫师的咒语再次流转、翻滚,冗杂的装饰品挂满了橱壁,椅子丝滑地转了半圈,等比例放大的耳诺托着下巴捧着一本书。
柯培:“……”
他落花流水地转身离开。
耳诺抬了抬眼,出声道:“柯培?”
木门吱呀叫唤,柯培一愣:“你记得我?”
耳诺整理了一下衣领,莫名其妙:“你还是和多年前一样。”
柯培尬笑:“是吗?你也是。”
耳诺慢条斯理地走过去,半蹲下身,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听说你离家出走了,怎么?打算换条路子闯荡了?”
柯培不走了。他忍无可忍,动了动手指,粗暴地扯下他的眼镜:“真的不理解,不近视为什么要戴眼镜。”
其实耳诺和滕木瑾有几分相似,无非是话多了些。他脾气好,也不生气,心平气和地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耳朵。
柯培毫无冒犯的自觉:“你是老师?”
耳诺:“准确地说是生活老师。”
柯培被抢了话,有些不甘心:“是吗?我还以为你教巫术呢……”
“你还有脸跟我提巫师。”耳诺猛地发狂掐住他的脖子,衣领经受不起折腾,扁了下去,“我不信你不知道你的所作所为,无异于退出家族……”
柯培没心没肺地笑了出来:“哈,不然呢?我一个废人难道就有脸依靠父母的萌荫留在家族了吗?”
耳诺骨子里和柯培一样骄傲,悲哀地发现,感同身受一般地理解他不是什么难事。他捡起掉在地上的眼镜架在鼻梁上,收起了脾气,转了身,话语却是控制不住的失望:“你连巫师权杖都丢弃了,你知道伯父伯母有多担心你吗?”
柯培长叹了一口气,背着手悠悠转了两圈,目光无处着落似的,打量着各式各样的巫师玩意。
他说:“早知道你是我家的远房亲戚,当年我不会草率地和你做出一个若有似无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