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师姐,终于回来啦!”师弟中气十足地嚷,“你有没有点愧疚,中国科研由于你的缺席被迫停滞三天!”
沈星鲤扑哧笑出来:“你要笑死我。”
“好在,这一切都过去了,生物学又要迎来新的春天。”
师弟嬉皮笑脸地耍宝,沈星鲤笑着推了一把椅背,让他麻溜滑回工位去。
沈星鲤将带回来的特产零食放进休息室,又参与了一会儿闲聊,还顺手把大瓶血清从-80°C冰箱移到4°C提前解冻,以便明早分装。
做完这些,就匆匆往校外赶。
车子仍停在原地等候。
沈星鲤拉开车门坐进去,才发现钟馥屿正在打电话。安静的车厢里,隐隐约约听得出电话那头是道女声。
“还要我去挑礼物?您看着办就行。”钟馥屿讲电话的神色显得漫不经心。
不知那边说了些什么,钟馥屿沉默地听了一段,不太耐烦地回复道:“我喜不喜欢不重要,您喜欢就行。”
这个态度显然惹恼了对方,语速明显地加快。
最后是钟馥屿无奈地妥协,放平音调说:“我找个时间回去。”
前排的驾驶位是空的,大概是司机看钟馥屿有电话要接,自觉下车去了。
沈星鲤低头认真看手机,表示没有任何要窥听他交谈的意图,心里一边想,是不是也该礼貌些,出去避一避。
手才摸上门把,钟馥屿已经挂了通话,手机往扶手上一扔。
“坐那么远干什么?”他侧眸看她一眼。
“噢。”
沈星鲤这才依言往他身边挪了挪。
他却嫌她靠近的动作太慢,扳过她的肩膀,紧接着唇便覆上来。
她被他按着深吻。
没有其他人在场,他的动作更加放肆,似乎要把方才收敛的念头加倍解禁,甚至托着她往自己身上带,让她跨坐在腿上与他相对。
沈星鲤的坐姿被车身高度限制,只能放低身躯压向他。
车子就泊在路边。
尽管外面的人不会看到车内的情况,沈星鲤却能透过车窗清晰望见大街上的人来人往。
光天化日之下,偶有过路人的目光飘过,甚至令她有正在与之对视的错觉。
这种感觉无比怪异。即使隔着一道防线,即使他们也没做什么太出格的事情,却仍令她无处遁形。
钟馥屿坦然得很,甚至可以说是享受,亲吻顺着她的脸颊一路向下。
沈星鲤微微侧过头,浑身轻颤着,一抬眼却从后窗里注意到两个熟悉的身影迎面走来。是她本科参加社团时认识的一对情侣,两人大概是从哪里逛街回来,男生手里提着花花绿绿的购物袋子。
沈星鲤下意识地缩起头,下巴磕在钟馥屿的肩上,撑在他胸口的双手也开始推拒。
她扭动着想要躲避,又因为空间太窄,只能小幅度地磨蹭。
钟馥屿的眼神却随着她的磨蹭越来越危险。
“鲤鲤。”他的嗓音掺着哑意。
沈星鲤定了定,彼此的距离近在咫尺,她可以清晰地察觉到不容忽视的变化。
这个变化令她吓了一跳,慌张地说:“你该不会……”
“我倒是挺想试试。”他持续地亲吻着她。
尽管他从未强迫过她,甚至可以说是尊重,但出于不对等的天然畏怯,她更相信他说出的话都做得出来。
在心理安全的空间里,她对他或迎合或主动,都能算情趣,但这样的环境下,就不太美妙了。
“我不要在这里。”沈星鲤颤声强调。
“那就乖点儿,别乱动。”
她旋即一副任人宰割的架势,服服帖帖地依偎着他。他反倒不如最初的兴致,很快替她整理好凌乱的衣物与发丝,让人从腿上下来。
待沈星鲤调整好呼吸,钟馥屿才降下车窗,示意司机过来。
听到打开车门的声音,沈星鲤简直是松了口气。
察觉到她骤然松懈的紧绷,钟馥屿简直好笑,低头咬她的耳朵,调侃:“怎么那么怂呢?”
那变化眼看着还没点消减的趋势,沈星鲤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她居然还觉得这车子的后排设计挺好,可以跟他更亲密,开什么玩笑。
没能松懈太久。
回到房子里,钟馥屿立即要求她兑现在车上说过的话,好好安抚。
或许是忍了一路,又或许是隔了些日子,他的需求比平时更多。
并且惨在她某一次情不自禁地表达出愉悦的情绪,如今他更追逐她言语上的回应。事后稍一回想就能让人面红耳赤。
第二天一早,沈星鲤在生物钟作用下按时醒过来。
但她很快就闭上眼,浑身细胞都在犯懒。
大约半小时后,手机闹钟震起来,又迅速被暴躁地按掉。
钟馥屿也被动静闹醒,语气寻常地问:“送你去实验室?”
他的声音里听不出太多疲倦,说出来的话每一个字都很残忍。
沈星鲤光听到实验室三个字就灵魂扭曲,想偷懒却又不敢,只能把怨念全堆在某个人身上。
她是说过要好好安抚,但他明知道她白天还要去实验室干活,就不能自觉点克制点,怎么还当真了啊?
沈星鲤争分夺秒地小睡了十五分钟,又争分夺秒地在车子里吃早餐。
通往Y大的途中会经过一所小学校,在马路对侧。
工作日早晨,总能看到一些送孩子的家长背着书包火急火燎往校门口赶,身后几步跟着一个梦游般的小朋友。
今日类似的场景同样上演。沈星鲤咬着酸奶吸管,同样睡眼惺忪,发觉自己这副样子十足像个被家长拽起来往学校送的倒霉孩子。
不知道钟馥屿将来送孩子上学、给孩子辅导功课的时候,是不是也能保持情绪稳定。
沈星鲤随意设想了一下他带孩子的场景,竟也不觉得有什么违和的地方。
虽然这横竖都跟她没有关系,她甚至没机会亲眼见到那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