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刚刚那群人不过是死物,只会像没头苍蝇般乱撞,那楚清河就灵活的像一个指哪打哪的精密大炮!
她向左一闪,那剑指也如长了眼睛般跟随而来,不得不向山壁飞奔而去,却根本追不过那剑的速度,后背寒意森森,她听着令自己浑身战栗的破风之声撕裂了耳边的空气,杀伐之气肃然向她后心袭来——
她猛地捏紧了手。
却听铮然一声,一道巨大的金石相击之声在她头顶爆炸开来,耳朵霎时流出鲜血,她大脑里像是有个锣猛地敲了一下,震得眼冒金星,头痛欲裂。
她转过身,却见扶宣悬在她头顶,左手悬枪猛地挡住这一击。
那把长枪寒光烁烁,绝非凡品。
随着铮得一响,楚清河被震开三尺,向后退了数步才稳住身形。
似是不相信自己怎么会败,他拇指摩挲着剑铭,陷入短暂的混沌。
“扶宣!”她惊喜开口。
扶宣却一眼看到她洇湿的手臂,眸色一沉,一双眼睛利剑般射向祭坛旁高高端坐的两个身影。
闻实甫见又出现一个劲敌,不由坐正了眯起眼睛端详扶宣,“不是说时临必死无疑,槲月也被废了修为?此人是谁?”
他的语气明晃晃是在质问观真,观真却奇异地露出些许得意,“此人名唤相羿,乃是仙尊的弟弟,刚化人身修为不高,如今又失一臂,不足为虑。”
闻实甫瞥了他一眼。
“说得轻巧,那你来吧,吉时已到,我要去启动祭坛了。”
说着他从椅上坐起来,槲月这才瞧见,阴影处放置着一个圆盘,圆盘中央竖着一个长长的十字木架,上面远远地绑着一个娇小的身影。
那人面无血色,头顶的发髻乱成一团,只有一双眼睛枯槁无神。
“关荔?”
她方才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还以为关荔已经遭了毒手,没想到只是隐在暗处,她视角太低看不到。
她回头与扶宣对望一眼,霎时明白彼此心中所想,他扭头与楚清河战在一处,槲月急速向那祭坛跑去。
楚清河却像是得了清晰的指令,不允许旁人靠近那祭坛,直直向她刺去,扶宣赶忙上前拦住。
他修为有道,扶宣少了一只胳膊,战力有损,与他对战相当吃力。
槲月见状便停下来,回身双手合十,双眼紧闭,强行运转灵力,一阵剧痛自丹田处直直传入天灵盖,她痛得弯起了腰,却手中动作不停。
终于,干涸丹田像是上锈多年的金属机器,缓缓运转起来,在撕裂痉挛的疼痛中,她终于缓缓睁开了丹田中的第二双“眼睛”。
只见那原本的金色莲花已经发灰发黄,几近枯萎,挛缩成拳头大小,蔫头耷脑地停滞在体内。
而被包裹住的丹田,更是破败不堪,周遭经脉皆是淤堵不畅,这样看起来,她的丹田简直就像一个破败的荷塘,里面全是残花败柳和一池萍碎。
她连苦笑的工夫都没有,只能强行催动经脉,霎时传来的撕裂她无暇顾及,只知她现在必须腾出手来吸取楚清河身上的黑气。
黑色淤堵的经脉如同池塘中一潭死水的淤泥,被骤然激起了波澜,沉重地敲击着她脆弱的脉络,痛楚从四肢百骸同时传来,像是被电击一样,她的四肢骤然痉挛起来。
闻实甫看见这一幕,浑浊阴翳的眼睛骤然一亮,手中悄悄开始蓄力。
她身体里微弱的金光像是一枚挣扎的小芽,缓缓突出经脉生长,钻透了那灰黑色的池塘,终于挣扎出一个尖儿,一条细细的金光便缓缓穿透经脉,游走四肢百骸,直至行至整个躯体,她这才大汗淋漓地睁开眼。
紧接着便朝向楚清河,祭出自己枯萎的莲花,双手紧握,浑身金光爆闪,楚清河身上的黑气竟真的逸散一般缓缓成丝飘来。
随着黑气离去,他陡然陷入巨大的痛苦之中,狠狠敲击着自己的脑袋,不断发出含混的嘶吼和呜咽。
“不要,师父……”
她缓缓吸走了他浑身的黑气,将其漫入自己的丹田。
正在此刻,祭坛上传来一阵大笑,那声音充溢着狂热的喜悦,向她急速逼近。
“仙尊真是聪慧,早知你会在此亮出自己的丹田,以你丹田祭鼎,大事将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