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年少体盛,还是临睡前的“好心”按摩起了作用,第二天醒来,棠宋羽惊觉腰后再无酸痛,甚至,出奇的舒适。
而那位“好心人”正站在窗边,笑盈盈地瞧着他的反应。
“如何?我没骗你吧。”
若是论手法技巧,玄凝的按摩水平可是得了医师玄遥亲自认证——完全没有。
但她的力气足够大,用在人身上也颇具有巧力,玄遥为了不暴殄天物,索性教她识穴通经之术,并找来了人给她练手。
被她按过的人,无一不夸赞其功力深厚,内劲十足,也就只有某位画师,泪流满面咬着手背,说她下手太重,让她轻点。
棠宋羽还没来得及道谢,她便主动上前来要邀功。
“既然不疼了,那不如继续昨晚没有做完的事情?”
“……”
想起昨晚,棠宋羽的脸上又是一阵红云飘浮不定,他看了一眼窗上光亮,估摸现在已快到午膳时间,很快便会有人叩响门前。
“现在是白天,会有人来……”
“怕什么,我们是在室内,又不是室外。”
说话间,玄凝已经上手去剥开包裹着美玉的水色罗纱,轻软坠云,入目皆是她作的杏花笔触。指尖如笔墨涓流,勾勒平原而挑红丘起,细数山峦而闻急促声,现掖藏,下笔涂抹精瞄,抬胭而落,拥罗轻吟。
他早已半撑着身子,如斜柳软了腰肢,眼角盈珠串缀红痣,半喘半唤,落瀑青丝衬白雪,或难矜瑟缩,或抬身相迎,可怜白寸指尖下,娇软罗云皱春纱。
“可以……起来了吗……”
“嗯……”
得了允许,那拥在身后的手逐渐下移,缓缓起身,分横在身侧的双腿立即绷起了顺滑线条。
“莫要逞强。”
她紧张时的语气虽和平时无异,却也能在语速中辨别一二痕迹,棠宋羽搂紧了怀中人,抿着唇角笑意问道:“阿凝,怕了?”
“我是怕了,怕你的腰支撑不住,又要犯疼起不来。”
“……”
半褪罗裳挂在肘边,他居心不良,把人抵在窗边便松了手。
“你做什么?”
“衣衫碍事,我整理一下。”
“你又学我。”
棠宋羽垂眸一笑,扶其滑落的衣襟至肩头,又穿过抬起的手臂,笼了身前一片水烟。
“小身说过,殿下对我如何,我便对殿下如何。”
身上纹丝不动,他重新搂住了人,附耳喃道:“所以殿下,请好好宠幸我。”
妖言惑身。玄凝只手摸着他的下颌,挑起下巴问道:“我都宠到这份上了,你还想我怎么样?再没日没夜的来上一天?”
她敢提,棠宋羽不敢答应,故埋头作聋,默默卖力。
“哼……”
门外戴着耳棉的侍女放下食盒便走,生怕听见什么不该听见的般,步履飞快,出院门时差点与进来的男侍撞了满怀。
吴关受了惊,连连道歉,“抱歉抱歉,瞧小的这眼神,真是该去看医师了。”
女侍听不清他的话,摆摆手便想走,却又被他拦住了去路。
“请问夫人醒了吗?我有事找他。”
她看嘴型猜出了大概,忙摇摇头,道:“夫人在里面忙着呢,你一个时辰后再来。”
“怎么还忙着,我昨天这个时候来也忙着,晚上来也忙着,殿下这精力也未免太好了,跟话本里写的似得。”
“那是自然。”
他小嘴巴巴个不停,萍夕实在猜不出便摘下了耳棉,听到了最后一句,左右张望后小声道:“世子夫人昨夜沐浴时连身子都站不稳,还是殿下抱着他出来的。”
吴关不知想到了什么,小脸一红,跟着为自家主子辩解道:“夫人能接连承宠三日,已经是城中男子鲜有的体格了。”
“也是,夫人看上去弱不禁风的,能撑过三日已经是娲祖显灵了。”萍夕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殿下与夫人三日之欢,若是作成话本,定能稳坐月榜。”
“你会作话本?”
“我哪有时间写那个,只是恰好认识几个写话本的笔工罢了。”
吴关两眼放光,抓着人就缠要名字,连来此的目的都给忘了,等他听够满意离去时,才猛拍脑门,“糟了,黄夫人的琴。”
不知是送来的路上就磕碰到了,还是因他收拾屋子时不小心碰倒了琴囊,由黄夫人送来的作为新婚贺礼的古琴,竟摔断了护轸,从侧方中间裂开了一道口子。
但眼下两人正忙着,吴关忐忑不安站在院门外徘徊半天,决定等到明天再来请人回去,哪曾想傍晚时分,那侍奉有功的世子夫居然回来了。
棠宋羽抚着断面,眉眼神情有一丝惋惜,木已断筋,摔成这样即便修好,怕是也再难恢复到原来音色。
“罢了。”他从随行的木箱中拿出一盒银两,“明日你将它送去城北琴坊,这里的钱,应该足够支付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