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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刚亮,楚凌溪便揉着惺忪睡眼,前去解手。
“兄台,早!”闵息宁见楚凌溪打着哈欠,甚是有礼地道。
“啊!”楚凌溪被吓得叫出声来,见身旁站有一人,差点行事不顺,“你怎么阴魂不散呢?”
“打扰兄台了。”闵息宁道,“如厕而已,纯为偶遇。”
楚凌溪困意仍存,懒得同闵息宁多有言语,“借过!”
“此为在下房间,是您误闯了。”闵息宁道。
“那……”楚凌溪一听便火,差点精神了,“你之前怎么不说?”
闵息宁出门为楚凌溪倒了夜壶,“您不解手,在下怎知您要作何?液已入壶,在下才知您要作何。若是打断,岂不脏了……”
“停!”楚凌溪飞速打断闵息宁,“我错了!我就不该走错地方!”
“你不是错在走错地方。你是错在没有搞清事实。你一来便解手,要他人如何提前告知?”闵息宁又道,“扰君如厕,兄台见谅!”
如此擅长狡辩之人,着实惹人生厌!
“公子!”不冷不热的一声响起,虽是陌生,却令楚凌溪听了便觉不甚舒服。
上次听得此种声音,还是看戏时,出自台上的反角之口。
“公子,您出来太久,该回了。”来人弓身劝道,声音低沉,看似低调有礼,却是满腔压迫之感,吓得闵息宁嗖地松开楚凌溪之袖去。
此人身着一身冥色华衣,看着比闵息宁年长、较闵震尊年轻,面色晦暗,不苟言笑。
楚凌溪认出了他——那日于诸城判庭之上,闵息宁心绪不宁之时,塞一小丸于他口中的,便是此人。
真是病了啊!出门还得带个喂药的!——楚凌溪心下嘲笑着闵息宁。
“好!”闵息宁温和应道,甚是乖巧地从了。
得此神秘之人解围,带走闵息宁,楚凌溪初觉畅快——有人助己摆脱这磨人之辈,岂不甚好?
待静下来,却有隐有担心——那人予他吃的是什么东西?他回去后会怎样?
最后,他终于想清,心下偷怪自己多事。
管他作何?只要这闵息宁不再来烦我,便是大好事一件!
司祈炎醒来,得知闵息宁被人带走,便是于那早膳之时,同楚凌溪问起他来。
楚凌溪本没想提,见司祈炎主动问了,方是恹恹地道:“闵震尊怕我们扣下他的病娇之子,要赏金呢!这不,赶紧叫人来给带走了!”
“他这是被带回震栋山庄了?他不会就此被软禁了吧?难不成,以后我们再见不到他了吧?你说他会不会……”
“他还被闵震尊下毒,一命呜呼了!”楚凌溪端起一碗深色之粥,猛喝下一大口,刚是咽下,便是作出那中毒呕血之骇人模样来。
“你这么言辞歹毒,是同闵息宁有仇么?还是同粥有仇?”司祈炎赶紧盛上一碗同样之粥,喝了两口,舔了舔唇,便是称赞,“好粥!甚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