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说长也不长,柯宥却过出了度日如年的感觉。
到了约定的这一天,柯宥起了个大早,去维修站等着各位小伙伴到来。如果说八点算早起的话,对他而言的确是,因为就算在工作日他都是九点才爬起来。
柯宥是晚睡晚起的典型,黑眼圈就要焊在脸上了,因此被章有逸抓着灌了不少养生汤,为此他不得不收敛自己的行为。今天他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朝阳。
阳光和煦温暖,驱散了夜间的寒气。维修站门口的两颗香樟树在地上投出硕大的阴影,微风习习,每片叶子像是在舞蹈,分外活泼。
柯宥随阴影向树干望去,竟看到树下有一抹亮色,是一辆红色带喷漆字母G的机车,它安静地停在那里,引起柯宥巨大的惊喜。
他满心期待一路小跑进到了维修站内,就看到段老头和陈百舸分坐在室内两张竹椅上,正在随意交谈。
段成看柯宥来了,责怪道:“你看看你,顾客都比你堂堂一个正式工来得早,人家还是从望城赶来的。过来给我招待好喽,不许怠慢。”段老头嘱咐几句就忙自己的去了。
柯宥嫌室内闷,也不好讲悄悄话,就一把将陈百舸拉出来在外面的象棋石桌落座。
早上的体感还是有点寒凉,陈百舸没再穿制服,而是穿了一件简约的白色连帽衫,里面一件黑色圆领T恤。脖子上一根银色细链坠着一艘小船,精致而闪着白亮的光泽。
他的头发依旧是桃心三七分刘海,中短发层次分明,丹凤眼里闪着似水波纹,多情又动人。身穿休闲的服装,皮肤白里透红,陈百舸给人一种汪洋恣意的青春气息。
柯宥认出这是初见时他就戴着的饰品,好奇地问道:“这条链子在大学时就见你戴着,是很重要的人送的吧。”
闻言陈百舸用右手轻轻抚过挂坠,温柔地说:“这是我母亲生前唯一的一条项链,也算是一点念想。”
亲情是世界上割不断、斩不断的东西,是个人与世界最本真的联系。柯宥深深共情,想起自己的父亲还被囚禁在冰冷的研究室,不由得心情沉重了一些。
陈百舸分明接到信的时候还激动不已,早早请好了假,这次告假令队员们都惊奇不已,毕竟他在战队可是出了名的铁血硬汉兢兢业业的工作狂。
本来日常六点起床可五点就醒了,干脆直奔维修站等到段成开门营业,又等到柯宥出勤。
虽然内心已汹涌澎湃激动不已,可是他面上还是八风不动,维持着安静平和的美男子形象。
他看到柯宥神色有点忧愁,就转移话题道:“其余的人什么时候到,有约好确定的时间吗?”
柯宥收回心神,摇摇头说:“南翎路途遥远,还要做许多临时的准备,估摸不准他们什么时候到。但章有逸那家伙,或许还在熬他的养生茶吧。”
“对了,你什么时候到的,怎么来的这么早。”柯宥问道。
“只比你早一点。”说完他心虚的眨眨眼,把头扭到一边避免和柯宥对视。
柯宥想到他长途跋涉只为赴约,追随陈百舸的视线珍重地对他说:“辛苦了,谢谢你愿意陪我冒险。”
陈百舸又别扭的扭过头,轻声道:“没什么,我只是对海感兴趣,第一次出海。”柯宥感觉他说什么都悦耳,只是露出发自内心的微笑。
明朗的笑脸露在温暖的光线里,右脸颊的痣也生动有趣,陈百舸的嘴角也不经意扬起一点,在心想着,自己可能再也忘不了这样一张脸了。
不久之后,章有逸果然捧宝贝似的端着他的养生茶来了,并倾情推荐陈百舸品尝。
柯宥急急挡下,有理有据地说道:“哎,没必要。百舸是特战队的,作息规律,身体强建,来十个你也能一一撂倒。”
章有逸当即感觉受到了歧视,于是拿起吵架的气势,连轰柯宥。柯宥也不是好相与的,两人一阵哄闹。
陈百舸双手交叉架在身前看戏,冷不丁来一句:“谁要和我比试比试吗。”话音一落,场面顿时静如死水。
孟紫叙是接近正午的时候驾着自己的黑色皮卡才赶到,风尘仆仆,还引来了一辆大型拖车。
柯宥叫上附近的街坊邻居帮忙,总共十几个青壮年,一起使劲推渔船钢架,渔船就安置在这副架子上。他们借助底部架子上的滑轮把这艘大家伙安置在拖车上,并拿钢制捆索固定好。
装运好之后,孟紫叙发号施令道:“要下海的都坐我的车走,先去我们南翎的渔港把船卸下来,整顿一下再正式出发。我的人都在渔港等。”
“可是你的副驾好像只能坐两个人。”章有逸真诚发问。
“你们三也不胖,挤一挤,别废话。”孟紫叙反驳道。
柯宥一听就不干了,摩肩擦腿的,拥挤起来少不得要肢体接触,主动说道:“我坐后车厢。”
“随你便。”孟紫叙一点也不在意谁坐了哪里。
大伙一一上车,柯宥找了个舒服的角落靠着。没想到腾的一下,陈百舸跳上来了,柯宥心里窃喜。
“你为什么不坐副驾驶?”柯宥迅速腾出旁边的一块好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