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庭鹤感到莫名其妙:“怎么,当老板的连员工的私事也要管?”
“本来是不管的,可扯上夏冬生那就令当别论了。”
丁望野始终不明白,当夏冬生决然为实验投身的时候为什么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在冰冷的实验室躺了一个月才被家属领走。
而他的家属现在就在眼前,如果非要抓出一个罪魁祸首,那眼前的人一定能位列其中。
“你不配和夏冬生在一起。”丁望野恶狠狠地盯着方庭鹤,想起与夏冬生的猝然离别,丁望野不禁怒火中烧,接着道,“当他为意识移植技术献身的时候你在哪里,你不仅没有阻止他,就连他陷入昏迷后,公司调出人事档案才能联系上你,他孤苦无依躺在实验室的那一个月,你又在哪里?”
一连串的质问袭来,方庭鹤悲怆地低下头,心里涌起无尽的悲凉,再肝肠寸断也无法挽回夏冬生以身实验的过往。
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善良的冬生可能只是为了让这项技术得以存续,造福更多像自己一样先天脑部有缺陷的人吧。
只是戚珍珍实在可恶,竟然利用夏冬生的一片赤子之心,如果冬生醒来后发现,自己拼命发展的技术被野心狂妄之流用来搭建通往长生,奴役平民的天梯,那他该多么痛心疾首啊。
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丁望野来访的目的不可能只是为冬生的事斥责自己,而他与戚珍珍是如此亲密的收养关系,天下的乌鸦都是一般的黑,一个屋檐下大概率产生同一种人。
方庭鹤收敛心神,打起精神应对,毫不客气回敬:“冬生宁可假意与我决裂,瞒着我冒死实验难道没有你母亲的功劳吗,你母亲打得一手好算盘,让冬生赴死自己坐享成果,利欲熏心,妄图统治世界,你难道毫不知情?”
丁望野更怒了,立马辩驳:“她是她我是我,我最讨厌别人把她的因果扯到我身上,对于当年的事,我只是一个为夏冬生不平的局外人而已。”
“哼,那你今天一副大少爷做派来这里莫不是为了证明自己如何地出尘不染,与戚珍珍势不两立?”
听到如此刻薄的嘲讽语调,丁望野继续道:“老板的事你管得着吗,倒是你,不在夏冬生面前忏悔反而在这装模作样地苟活,为戚珍珍卖命,存的是什么心呢,你对得起夏冬生吗?”
“住嘴,不允许你叫他的名字!”他的话三句不离夏冬生,严重刺激到方庭鹤的伤心处。
方庭鹤大步走向丁望野,双手拍桌,发出一声巨响。
丁望野毫不示弱,也站起来:“有种来打一架。”
方庭鹤闻言毫不犹豫摘下眼镜,脱下白色大褂迎战,丁望野也脱掉皮衣,两人像两只雄狮相互盯着,准备搏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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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陈百舸和柯宥赶到方庭鹤办公室的时候,只见办公室门口围观了一堆人。
“里面怎么回事?”陈百舸问。
一围观群众回答:“戚董的儿子丁少来部门参观学习,不知道什么原因和方博士打起来了,进去劝架的人都被轰出来了。”
柯宥见缝插针地为陈百舸扒拉出一条路来,他们硬生生地挤了进去。
旁边不时传来抱怨声:“哎,这姑娘怎么这么大劲呢。”
“别挤,别挤啊。”
身高一八五的柯宥顶着一头黑长直发在人群中分外惹眼,陈百舸跟在他身后,进门。
陈百舸劝诫围观群众:“都散了吧,内部矛盾留给我们解决,免得误伤。”回头就把办公室的门给关上了。
“骁勇,可真是骁勇!”门外一个试图拉架失败的研究员发出真心的赞叹。
陈百舸看到丁望野正掐着方庭鹤的脖子,右手悬在半空准备往对方脸上招呼,他连忙大喝一声:“丁望野,你个老油条!欺负平民算什么本事。”
丁望野睁着猩红的双眼,动作一顿,柯宥见机抱住对方的腰,生生把丁望野从打得不可开交的状况中拉出来。
陈百舸瞥了一眼柯宥,虽然这纯属情非得已,情况迫使,但对他触碰出自己之外的人尤其在意,转而对丁望野的观感更低了几分。
两人均是很狼狈,终日泡在实验室的研究员终究是打不过部队出来的痞子,方庭鹤看到丁望野被柯宥挟制住,还举起拳头猛扑向丁望野,陈百舸眼疾手快地将他的双手拉住反剪在身后。
方庭鹤右眼青肿,丁望野也没讨到什么便宜,唇角破皮流血,见到这副惨状,劝架的两人均是百思不得其解。
“你混蛋,凭什么不让我提夏冬生,说到你痛处了是吧,啊!”
“住嘴,还轮不到你来管夏冬生的事。”
“懦夫。”
“比你这个吃软饭的强。”
……
行动被束缚住后两人嘴上的骂战确实没有停住,等到漩涡中心的两人口干舌燥了,室内才安静下来。
搞了大半天,原来他们是为夏冬生的事发生了冲突,可大家不是同一个阵营的咩。
柯宥一甩飘逸的长发,朗声道:“各位,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我们的终极敌人还在逍遥,千万不要自乱阵脚啊,有事好商量。”
丁望野:“你有病啊。”
方庭鹤:“你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