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出是震撼更多还是恶心居多,炼狱一般的场面,身临其境却也好不真实。
林竞憋不住一点难受,他恳求:“枣枣,换个位置吧,到对面去,这儿烤得我脸疼,呛眼睛,啥都看不清。”
于是,林竞沿着椭圆的观看轨道,匆匆忙忙穿越众NPC之间。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侧目一瞥那露台之上的威严男人,他明明还闭着眼,却好似有一道凌厉的视线一直追随着林竞。
前方有一道红色半透明的屏障,意味着特殊事件结束前,如果林竞贸然穿过,必定会被王和他的士兵察觉,引发追击。
谨慎起见,林竞及时止步,找了一处石头做掩体,缓去许多不适,得以近距离地观察露台上的一举一动。
火焰稍歇,哀声渐泯,似因柴枯油尽将竭,但经久不灭如残喘难消。
白袍男子垂下袖袍,他睁眼,绿眸漠然高高在上盈着火光。
金色的沙漏仍周旋不停,发光发亮。
他召来的神火逐渐收拢于场地之内,往下远看如巨大的火盆般渗人,火舌时而逞凶张扬,蛰伏如猛兽等待饲喂。
忽地,默默垂泪的NPC们看到了什么,朝下张望过后,接连崩溃恸哭在地,不复淡定。
底下内侧的一圈小门中,接连一摞摞由士兵押出犯人。
意外的是,虽早先提示过,这些犯人都是感染了黑疫的人,但除却个别两个让人架着进气多出气少,绝大部分的人精神都还算好,虽灰头土脸,眼神却忿忿不甘,压根不像快死的人。
本来黑疫感染后的发展因人而异,若运气好,拖上个三年五载不算难事,但坏就坏在会传染。
士兵们武装严实,向上得到指示,便押着一名灰袍囚犯往火坑里推,预备正式开始这场处刑。
滚烫的火焰撩到脚底,任谁都无法坐以待毙,灰袍囚犯怒吼一声,奋力反抗。
“放开我!放开我!”
“感染黑疫不是我的错!凭什么烧死我!凭什么!”
他人高马大,垂死之际爆发的力量更盛,几乎快要挣脱绳索,可士兵也不是吃素的,当即三人上来押得他跪地伏首,火星子直接烧焦了他的头发。
他动弹不得,苦嚎几声无果,眼泪和鼻涕争先恐后打湿沙地,他恐惧了,颤抖不止。
他哭着求士兵、求露台上那个他连脸都看不清的王放过他。
他想回家,他不想死。
被推下去时,他单手死死抱住士兵的腿,下半身已被烧着,痛得他惨叫不止。
士兵见怪不怪,当机立断挥刀砍了他的胳膊。
男人的断手与他求生的意志一并付之一炬。
连如此强壮的男人尚无法反抗,勿论其他瘦弱的妇孺和孩童,她们只能哭喊下跪,求得一丝并不存在的生机。
有人惊呼一声。
原是手边的孩子没站稳,不待士兵推,便坠入了火坑,火光一跃,小小的身影瞬息不见。
那旁边像是母亲的囚犯当即瘫软哭得快要晕厥,末了没了生意,身子一歪,也跳了下去。
至此不大不小地闹了几场后,处刑沉默地步入了正轨。
所有人都绝望地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林竞看了一会儿,目光又转向白袍的王,他摩挲着手指上的玉石扳指,面色冷冷,如此年轻,也如此残忍。
“虽说不太人道,但他这样做,确实某种程度上能遏制黑疫蔓延。”林竞客观评价。
钱枣枣:“可如果他这么做了,黑疫依然存在,他这么做还有意义吗?”
说到底,黑疫在大陆突然开始蔓延的原因到现在都不得而知。
人们深受其害,却无从得知罪魁祸首,只慌乱应对。
“游戏而已,不用太较真啦,没有网络通信不发达嘛,他们又不知道在别的地方有像海神鳞片这种东西可以净化黑疫,又或者......对了,沙之国守护神呢?就这样看着王残害百姓?”
“还要等多久啊,怎么还没到我出场。”林竞看戏看久了,耐心匮乏。
他前摇后晃的,鬼鬼祟祟地挪位置。
“会不会是他?”钱枣枣看向白袍男子,“挺有气场的。”
林竞嗤之以鼻,“怎么可能,都说了是守护神了,哪有这样守护的?我看他像反派BOSS,人靠衣装,长得也就普普通通嘛。”
钱枣枣莫名奇妙,“可是根据之前的经验,在这个游戏里,守护神不就是最大的反派BOSS吗?”
“呃......”
“哥哥!”清脆女声打破哀戚的氛围,直冲而上,露台上的男人缓缓垂目。
底下,一白袍沾灰的女囚怒目而视。
随后她发疯似的推搡着士兵,拨开他们的手,将所谓的犯人从火坑边缘拽回来。
“住手!你们都住手!”
披头散发不掩其矜贵气质,她的身份尊贵,是以士兵并不敢怠慢,没有重押着她,也不许她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