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元夕觉得回宫的路那么长,宫墙如此之高为什么有人可却想住进这里,住在这里真的幸福吗?抬头看着天空井底之蛙的视角,过于狭窄。一步一步跟在禁军头领身后,眼前的人身穿铠甲迈着□□有力的步伐,很坚决、很果断,他的任务好像如此重要。
“民女拜见陛下皇后。”
“快快起来。”元尊义连忙扶起,元夕眼睛不停打转“你是…和景儿长得真像,真是太像了。”对元夕来说眼前的陌生人熟悉又陌生。
“陛下您召民女前来是为了和亲的事吧。”元夕开门见山说。
“该改口了你是朕的女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朕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儿子。这些年辛苦你了。”皇后抱着元夕“夕儿,我的夕儿,你的名字还是我给取的,受苦了。”元夕感受着母亲给的怀抱,温暖又太紧。
“不幸苦,孩儿在崇山生活得很好,这些年师傅待我真的很好,生活也算自由自在。”元夕不了解眼前两位是什么路数,与父母相认本是开心事。
但是,有但是!
她要远赴中原萧国替这商洲和亲。
“父皇,相国一家会怎么样?”
“欺君之罪,死罪难免,活罪难逃。”陛下哼一声。
“父皇母后,可从没问过我愿不愿意去中原?若是父皇愿意放了相国一家,我自心甘情愿替王兄去中原萧国。”
“夕儿,你怎么就知道父王皇会舍得你远赴中原?”
“我和父皇母后相处时间最短,而哥哥是父王母后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从情感上来说,舍我其谁?自当是我。”
“可你是女孩,是朕的女儿,是我商洲的公主。”
“相国把我当男孩照看,我从小学武,饱读诗书,为了就是有一天能够回报师傅、回报相国。倘若我远赴中原,父皇能否放过相国一家,当这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不去处罚任何一人。”
其实元夕知道,以母后是相国女儿,元景是相国的祖父,陛下爹爹是不会动相国一家人,苦也是苦了不想干的人,死也死无辜的人。从元夕出生时一直流血,今日她只是想让这血不再流,不想别人因为她而受到伤害。在皇家,在帝王之家,要想杀一个人如同碾死一只蚂蚁,轻巧得不值一提。
“夕儿,说到底你是担心相国一家。也罢,毕竟有照拂之恩。最近几天住在宫内同你母后说说话,与你王兄见一见,至于相国一家,就如你所愿。”
皇帝的心思很好猜他只要安稳的商洲,其他都可舍弃。当他看到女儿时可会有一丝怜惜?她这个陌生的女儿真的会因为相国一家而为商洲所牺牲吗?她又值得信任吗?眼前的父亲又是怎么想的?
“谢父皇。”元夕轻车熟路谢过商帝。
皇后娘娘给元夕夹菜“夕儿,来吃只虾。吃这个…”皇后下意识将认为最好吃的食物夹给刚回来的女儿,她的关心小心翼翼。
“母后我食用虾浑身红肿难受,想必是风疹。”
皇后瞬间夹走“都是母后的错,那不吃了,夕儿喜欢吃什么就夹什么,不用居于礼数,应当吃的开心些。”
元夕看着对方急促不安的神情安慰道“谢谢母后,我会好好吃的。”皇后转而笑脸。
“母后,母后这就是我妹妹。”太子来给皇后请安。“景儿用过午膳没有?坐下吃点。”
“好,妹妹也吃点。”元景给元夕夹了一只虾。
“王兄…”元夕看了他一眼“景儿你妹妹不喜欢吃虾,来吃些别的!”皇后打圆场说着,还是有小心翼翼成分在。
“虾是孤最喜欢吃的食物,妹妹怎么会不喜欢。”
“王兄我是元夕,元夕不是王兄,王兄也不是元夕,你喜欢吃的食物和我喜欢吃的食物怎么会相同?”
“妹妹说的是,是王兄对不住,下次我一定改。”
“好啦,王兄,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倒是你要多吃点。”元夕给元景夹了一块虾。
“妹妹,你和我长的真像。”
“听祖父说了,我们一胎胞生是兄妹,长得像再正常不过。”
“你们两个快吃饭吧。”皇后欣慰看着这两个孩子,眼里只有幸福。只想时间停留在此刻。
“好香呀~”陛下闻味赶来,皇后叩见陛下,元景随即给陛下请安,元夕学着兄长的动作,拜见陛下。“大家都免礼,一家人难得在一起吃顿饭。一定要吃的尽兴。”元夕没想到此刻一家人聚得那么齐,她以为自己是相国府里见不得光的私生子。在崇山过了十几年平静日子,如今告诉她,她是商洲公主,要为了两国道义去中原萧国和亲,这是做质子。她不知道中原有什么在等着她,她也不知道继续做相国的孩子如何能回的去?崇山又如何能再见到师傅、崔澈。一个从小失去父爱的孩子如何在一片荒野中种出绿色?那真的很重要吗?元夕现在是公主,马上要变成王妃,接着变成……
元和二十年,封元夕为安公主,与皇子同裳,聪慧过人,特入中原和亲担当大任。
皇后把跟随自己十几年的女官擎娘派给元夕当女官。皇帝把禁军统领手下带着的五百精卫随公主殿下出中原,运行十万两黄金和彳绥,送到后归国,陈大人同行到中原详谈。只有相国安排的护送部队二十人,出自南荣府侍卫,功夫超然,各有绝招。其中有一起练武同上学堂的南荣笙。相国让南荣笙跟随元夕做贴身侍卫保护她的安全。侍卫接受相国任命遣送公主,即使十分震惊眼前的女子是朝夕相处的元夕,也没有多问,只是担起保护之责。相国只是想保护元夕,入中原后这几人跟在殿下身边守护着。
南荣笙这才得知元夕是个女子,这天进宫看姑姑。
“拜见皇后娘娘。”南荣笙向皇后行了个大礼,头都没抬只等皇后那句平身。
“笙儿,起来吧。”
“是。”南荣笙抬头看见坐在皇后身边的女子,模样好熟悉,定睛一看原来是元夕,再仔细观察观察原来她和太子殿下长得如此相像。平时怎么没发现,她到底是谁?南荣笙有些迟钝!不!是太迟钝了。
“你你你,啊,元夕你是女子??”南荣笙十分震惊,眼睛瞪得比平时大了一倍,用手不可思议指着元夕“你,你快下来,莫冲撞了皇后娘娘。”
“南荣笙,过的好吗?”元夕笑着和他打招呼,仿佛什么也没变。
“微臣…微臣…过的还好。”说话磕磕巴巴的样子可爱极了,眼神时不时用余光观察皇后的反应。
“笙儿,坐下吧。”
“是。”
“南荣笙,这是回报给你的。”元夕指了指面前糕点“听说你最喜欢吃了,吃吧。”南荣笙打量了元夕走又看了看皇后“笙儿,吃吧在姑姑这还拘着?”南荣笙拿起桌上糕点吃了一口,呛住,元夕立马挽袖给他倒了一杯水“慢点吃,不和你抢。”又顺了顺他的背。吓得南荣笙一个机灵,噎住一口吞了下去。
“笙儿你随元夕到中原,若是可以你在中原娶妻生子安定下来吧。”
“爷爷在说什么,我南荣家的孩儿定当是守护家人,守护商洲,守护着百姓。”
“元夕就是你的家人,她是商洲公主,你的表妹,你作为哥哥守护妹妹再正常不过。”
“元夕她是公主,孙儿早猜到她的身份特殊,没想到是要和亲的公主。”
“她也是大义。”
“能为国远嫁他国的女子值得人尊敬。那爷爷,您和祖母呢?”
“我们!就就在这里。我们一代有一代的责任,你只管放心去就是。”
“爷爷,孙儿不明白。”
“往后你自回明白。”
当初相国对元尊义说当年南荣皇后一胎双子的事向,如今可以召回这个女儿。相国把元夕接回南荣府后又送还皇宫封了公主。皇后与元夕交谈,交代商洲在中原萧国的部署。这些部署只为当初元夕元景出生时国师预言,以防万一,若是有朝一日派上用场。
在短短的一个月内,元夕见了父王母后,哥哥弟弟,国师陈通。
国师他交给公主一些配好的彳绥。给公主一张药方,是彳绥的配方。也得到了一个新名字“元夕,安公主”。元夕一看方子这不是师傅常做的开胃丸吗?这就是彳绥!
“公主看完可要记得这个方子,可以自行配药,必要时,可保殿下平安。”国师千叮咛万嘱咐。
“好”国师待公主看完后手拿方子挽袖靠近烛火烧了。
元夕心想,这张方子好像是个秘密,中原皇帝最想延年益寿,长生不老。这彳绥吃了倒是能强身健体,并不会长生不老。此药只有商洲才有,因此商洲才会招人垂涎。中原为得此药不惜发动战争,导致生灵涂炭。她全明白了。
“在去中原虞国之前我要回崇山一趟,见见师傅空一道人。”元夕向皇后娘娘说明。
“夕儿,别去了,空一道人不在崇山。”
“母后认识空一道人??”
“认识。”
“……”
元夕想问清楚师傅的开胃丸的问题?崇山村落里战争并未在此处留下痕迹,不管外界发生什么,这里永远归于平静。萧、玄、商、北是不会进攻崇山,他们连找到崇山的大门都成问题,这座山邪得很。
而且元夕也不难猜出皇后认识师傅,她自小生活在崇山,若不是有人保护随便扔在什么地方那可以说是自身自灭。加上祖父又是皇后信任之人元夕也算幸运,毕竟没吃过什么像样的苦。
她为商洲而生,此番和亲,是命运一手促成。没有人问过云无尘的意见,只是元夕的命运需要云无尘来做答。
和亲队伍中:元夕、南荣笙、苏熙、擎姑姑。擎姑姑在皇后身边多年,懂得多、知道得多,对于中原部署这位全都知道和她一起去中原慢慢告诉元夕,为了更好帮助元夕。更有练兵营里五百南荣军,陪嫁!这些人会随元夕送往中原。
皇后希望她嫁给一个不受宠皇子,皇子到年龄回自己封地,过自由些的日子,远离朝堂纷争。皇帝则希望她能维持两国和平,让商洲有喘息的机会东山再起。
她?自己又有何选择?
出发的这天,举国同送元夕,把元夕当成真正的公主。百姓们感谢这位挺身而出制止屠戮的恩人。大臣们找到可以暂时缓解矛盾的解药。只见城墙之上躲在城墙之后的元显,远远看了一眼这个姐姐,若不是这个人恐怕去中原的就是元显自己。父王不舍得太子元景冒这个险,只有自己才是最佳选项,这个突如其来的皇姐恰巧解了这个尴尬的局面。
元夕起初不信自己是当朝皇帝的女儿……现实容不得她细细回想便做了公主被送上去中原和亲的车马之上。
皇后无论送谁都不忍自己的孩子到他国吃苦。“陛下真的没有办法了吗?真的要送夕儿到那边吗?”皇后的眼里满含泪水只听陛下说着“皇后我也不忍心,倘若送太子过去做质子,如果中原不讲信用杀了我儿,无论是玄洲还是中原的铁骑踏过我国境内,那我大商洲的国本将动摇,我又怎么向我全国的百姓交代,一但发生战争,将生灵涂炭,百姓苦不堪言。皇后你要明白我们身为皇家不得不挺身而出。”
“我懂,可她是我们的孩子呀,也是你喜爱的女儿呀。”
“父王,儿臣愿去中原是出自自愿。父王母后不必担心。”元夕公主走进寝殿用稚气的语气说着。皇后抱住元夕,摸摸孩子的脸颊还有些肉嘟嘟。“母后不哭,都听父王的安排。”
“父王不能让妹妹去,儿臣是太子,儿臣的责任儿臣自己承担,绝不能推给他人。”元景给父王跪下。元尊义走向两个孩子“好孩子,你们都是好孩子。”元景看着王兄父王母后。
“王兄听父王的,我替太子走一趟。”元夕握住王兄的手,怔怔看着他。这小子是虽然只是见了几天但他能想着自己去中原,倒也算是正大义。商帝有三个孩子,还有一位元显年纪尚小,去中原的可能都活不了。这也是所有人的担心,只是在权衡利弊之后元夕正是合适之人。
“元夕,我的女儿,父王等你回家,那时父王定恢复你公主之位,锦衣华服的生活将属于你,我们一家人也能团聚。”
元夕只是觉得父王说的这话有些赤耳,嫁出去的公主谈何又有回来的道理。她既不想要公主皇子之位,也不想要荣华富贵傍身,她只想做个闲云野鹤做个自由不被束缚的鸟。
出发在即也不想扫父王的兴,随口答应“好,儿臣遵旨。”
云无尘短暂的做了几天元夕,后变成公主元夕入中原和亲。这人生变故容不得十几岁的孩子有所反应,却已敲成定局。
蹲在城墙上观看的元显更舍不得阿姐。平日里父王母后只会留意哥哥元景的一切,更把他当成接班人培养,父王哪里还有心丝关注另一个儿子,阿姐回宫后,这个姐姐时常拿些果子逗逗我,陪我玩,教我认识草药。她此番前去和亲,元显倒是想跟她一起去。元夕队伍越走越远,元显本来在习武上小有天分,更加用心练习。小小的身躯一手握剑,划出的弧度更像是指引,平日受姐姐影响她对药草医术研究,他决定潜心钻研医术。
玄洲也是战败国,派宫霸最得宠的公主宫文芮前来和亲。这宫文惜聪慧有谋略,未来不可估量,是皇储的最佳人选,本不该派他过来。六皇子自请护送妹妹去虞国,皇帝本不同意,他与父亲不知说了什么,陛下便同意了。
“此番前去定要小心待,保护好芮儿。”
“儿臣定当,不辱使命。”
“惜儿你是朕最喜欢的儿子,万事保全性命要紧,记住,只有活着才能可能改变一切。”
拜别陛下皇后。
元夕穿着华丽的嫁衣转身离开大殿,坐上马车离开皇宫与使团去中原,路上元夕与擎娘换衣服,她还是乔装成男儿模样,擎娘穿上公主的嫁衣。这一路上不知还会遇到多少危险,擎娘这是以防万一,南荣笙在马车旁左近身侍卫,苏熙还是侍奉的婢女只不过马车里是擎娘,元夕穿上侍卫衣服是右侍卫职位。他们就这样离开都城。
五、
车队行使到驿馆前停下整装休息,南荣笙跳下马,元夕看了他一眼,咚咚敲门。
“来啦来啦。”驿丞开门,看见南荣笙掏出文牒,对方眼神一怔很快恢复平静呼着“官爷里边请。”驿丞领着众人进了驿馆,问他们想吃什么,擎娘带着纬纱已换上常服坐下,苏熙、元夕与擎娘一桌,苏熙下意识拿起茶杯想给元夕倒茶,元夕事先自己摸上茶杯,给了苏熙一个眼神,苏熙转而给擎娘倒茶“哦!姑娘先喝茶。”擎娘接过杯子挽袖微微抬起纬纱,在里面喝了一小口放下茶杯。
“面来喽~”驿丞携着驿卒给他们端来刚做好的面“官爷请慢用。”
“驿丞怎么称呼?”
“下官姓闵,官爷叫我闵老三还是驿丞都行,随您高心。”驿丞把面上完后笑着作揖。
“闵老三,这面怎么这么咸,重做!”元夕重重拍了桌子把碗里的面震到地上碗打碎了。驿丞没想到对方是个暴脾气。
“是呀,你们后厨会不会做饭?”南荣笙揪着驿丞衣领,吓得驿丞连忙摆摆手“官爷,今日后厨厨师家里老婆生孩子请假,这是他的徒弟做的,可能没学到师傅精髓还望官爷海涵。”
“不会做,还出来丢人现眼,这面做的还不如我兄弟。再给爷重上一碗!”
“是是是。”驿丞身后的驿卒脸色有些不好,看着自己的上司被欺负想理论几句,被驿丞拦住。
“你去吩咐下去,给这几位爷做点味道好的,可切莫再把难吃的饭端上来了。”
“是。”
后厨,大厨正在做饭,他的身影身型都长着一副会做饭的样子,魁梧的身材,手里刀在他手中旋转,切出的菜井然有序。按道理说这样的人厨艺不可能差。
“老李,你今天做面是否盐放多把菜做得难吃,前厅的几位官爷发了好大的火,让你重新做。”驿卒碎碎念吩咐着老李。
“行!”
南荣笙吩咐属下把马喂喂,安顿好一切。驿馆容不下五百多人,南荣笙让他们驻扎在离驿馆二里处等待着,把黄金彳绥交与他们守护。元夕、擎娘、苏熙、他和少量的侍卫带着装假黄金的箱子进入驿馆。一路上招摇过市。
这驿馆看起来有些荒凉,除了元夕一行人,住下的却不少。最近商洲官员走动频繁?可谁又可知。
重新端上面碗,元夕闻了一下,示意大家可以吃了。苏熙拿起筷子递给擎娘,擎娘接过,元夕开始吸溜起来。元夕还一只腿翘在凳子上,造型好不文雅。苏熙眼神很震惊。
“慢点,没人和你抢。”南荣笙盯着饿死鬼投胎。
“赶紧吃,多吃点,晚上还有体力活。”
“哈!”南荣笙也拿起筷子吃起来。
“告诉底下的兄弟,今晚机灵点。”
“嗯!嗯!这面真好吃。”
三更天,更是人睡觉熟睡的时候,元夕苏熙擎娘南荣笙一个房间,擎娘与苏熙在床上合衣而躺,而南荣笙与元夕一个时辰一个时辰换班轮守,在凳子上坐着。
月黑风高,寂静如水,而水又是那么柔和,黑衣者在黑夜里穿梭,井然有序像一个阵对、像一个组织,又像是!又像是一个杀人夜!
领头的蒙面者在窗臼上戳了一个小洞用眼睛看屋里的情况,吹尽迷烟后抬手示意,可以进行,只见队列分散开来随时准备攻击。
元夕发现不对劲,晃醒南荣笙,叫苏熙和擎娘捂住口鼻。四人对视一眼明白怎么个情况,窗外的月光恍出杀手在穿梭的极限。
那蒙面者推门而入,看见四人趴在各处,挥刀准备杀人。元夕装作刚醒的样子,伸了个懒腰揉揉眼。杀手们呆住。元夕看见此等情况先是装做一愣的样子后开口“哦,大哥们行行好,放过小弟们吧,我全家老小还指望着我挣钱回家过年呢。求求你放过我吧。大哥~大哥~”元夕扑通跪倒在地“要不黑衣大哥你把他们杀了,放过我行吗?就留我一条小命吧。”
杀手一愣,躺着的南荣笙也是一愣,这二货真行。
“黑衣大哥我们有官职在身,若你们杀了我们,上头吩咐的任务完成不了,还会拍其他人来做,自会调查到这,你们也脱不了干系。不如放我完成任务只说我的同伴们都被匪寇杀了,就我一个幸存者,您看可以吗?”
“哼,现在求饶白天不是挺横吗?”黑衣蒙面者举刀指着元夕。
“果然!”元夕的眼神有些不同。
“你!你?”
南荣笙起身对元夕说“你这叛徒,竟然想着自己独活,真是可耻。”拔刀向元夕就要砍去。
“笙哥呀~都是黑衣大哥逼我的,我也不想背叛皇上,但我一家老小孩等着我回去呢。”元夕装着对南荣笙哭泣。南荣笙的刀停在一处做做样子。
“够了,你们两个别再唏嘘,在座的各位今天一个也跑不掉。”领头黑衣发话。
“哈!闵驿丞,听到皇上都不震惊,可谓派你来杀我们的人下得是死命令吧。为皇上做事的人都敢杀,你的主子该不会是楚惠楚大人吧!”元夕把抱着南荣笙腿的手松开站起,侃侃而谈,显然没有刚才的求饶,换作从容。
“少废话,拿命来。”蒙面者气急败坏,挥刀要向他们砍来,南荣笙举刀元宣抽刀,二人接下黑衣人的乱砍。苏熙与擎娘也不装了起身拿起自己的武器协助他们二人。
南荣玉林对元夕说过一定要小心楚氏父子,元夕只是胡乱猜测,结果一猜一个准。果然在商洲境内只有楚氏敢对付南荣府。然楚惠好似在隔岸观火,把商洲全国百姓算进来做筹码,杀了和亲公主会让整个商洲陷入困境,楚惠是想坐收渔翁之利却忘记唇亡齿寒的道理。没有商洲又哪来南荣守护,没有南荣又哪来楚氏。楚惠永远比南荣玉林慢了一步。从前是!现在是!他们不同之处在于楚氏的自私贪婪为的一己之欲不惜付出更多人的命。当初如果没有南荣玉林的提拔,现在的楚惠不知在哪里打牙祭。在尝到权利带来的甜头后变得更加贪婪。如果想维持这种蜜意,必然要做更多沾血的事。
南荣笙和元夕手起刀落伤了一半蒙面人,加上苏熙擎娘都会武,自保是没问题。房间里的空间根本不够这么多人施展身手,蒙面人向后退出门外元夕南荣笙打头阵拿着刀从客房的门槛上跨出去,“闵老三,今日收手吧。”
“哼,给我上。”杀手哪有杀不到人还退缩的道理,更何况目前双方打个平手,响动声惊醒了照看那批假黄金的侍卫,在驿馆的院中集合。眼看就要拼个你死我活,黑衣人趁机挟持了擎娘,刀架在擎娘的脖子上“都给我助手。”打斗停止,都看着蒙面黑衣人与擎娘那边。
“都给我退后,否则杀了这个女人。”
“嘿~黑衣大哥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动刀呀。”元夕笑嘻嘻停下手中坎人动作。
“好!放了我这帮兄弟,让他们活着离开。”
“好说,好说。”元夕应着。
“都别打了,黑衣大哥,这姑娘身子弱,要不你换我当人质,行吗。”
“!!”南荣笙转头看她,你小子在打什么鬼主意?
“好!”蒙面人答应。
元夕把手中的刀扔在地上,擎娘向南荣笙的方向走来。路过元夕小声说了句“公主万般小心。”元夕点头,嗯。
“明日午时把金子送到后山树林里,我们就把这个小兄弟放了。”
“公子!公子!”苏熙叫着想跟着她去,被南荣笙拉住,摇摇头。
“好!”南荣笙应着
擎娘全程戴着面纱,从未露过面,看着一切。
黑衣人把元夕给五花大绑,带走。
树林里黑衣人们正在生火,他们把元夕绑在树上,有的在歇息有的烤火,很多黑衣人受了伤,闵老三拿了块烤饼给元夕吃上几口,元夕也不客气框框吃啃上几口。闵老三笑了一下“现在不嫌弃饼难吃吗?”
“不敢不敢。”元夕小心翼翼笑了笑。
“吃吧。”
“你别走,喂我。”
“你!”
“你看我现在被绑着怎么吃?您说是吧,黑衣大哥。”
“吃吧,吃吧,喝水吗?”
“嘿嘿,那当然有点更好。”元夕还是笑嘻嘻,整的对方很无语,给她喂水。
“黑衣大哥,你看你们给我饼吃,小弟恰好略懂医术,可以帮各位兄弟们治治伤。”
“你小子会医术?”
“是,略知一二。”
“别给我耍花招,小心我在这废了你。”
“是是是,不敢不敢。”
“给她解绑!”闵老三抬手示意身边人。
元夕把自己身上带的金疮药贡献出来,给受了伤的黑衣蒙面人们包扎,包扎好后元夕蹲在火旁烤烤火,伸手想要抓住温暖。闵老三看着元夕“你这个小个子没想到有两把刷子,不如别跟官爷混了跟我混吧。等明天我们拿了金子分你一些。”
“大哥抬举了。小弟想问大哥为什么做着劫财的这勾当?”
“实不相瞒,我们这一帮兄弟本来是船运帮人卸货的伙计,跟船出海在快要停岸的时候船突然沉了,船上就剩了我们这些人撑着船上的小船活命。到了岸上也不会什么,便走上了劫财之路。”
“那你怎么知道我们这些人有钱?”
“有人写信给我,告诉我即将有一队伍运着很多钱让我们劫。”
“写信给大哥的是何人?”
“从来没见过,只是收到了信。”
“那大哥认识楚惠吗?”
“不认识!”
“一开始我以为大哥是楚惠派来杀我们的,原来不是。”
“我们土匪只求财,不求人命。”
“大哥何不找个正当营生做做。”
“??”闵老三满脸问号。
闵老三把面具摘了,又把易容的面皮扯下。这是一张年轻的脸,是个二十三岁左右的年轻人。
“哈哈!大哥又那么年轻。”元夕看着对方。
“我!”闵老三指了指自己,又看了周围有些已经睡下的兄弟,有些因为伤口疼得睡不着辗转反侧的身影“世道太难!太难!”
“大哥,男子汉大丈夫,与其一辈子在这山头上,每日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倒不如去参军,保家卫国还能与侵略者战上一战。靠劫财度日钱总有花完的一天,但这种日子给予你们的也是夜不能寐的生活。大哥,何不如向前看一看?”
“说的倒容易……”闵老三摇摇头添了根柴火。
“只要你想!这帮兄弟或许也想活得堂堂正正。”元夕拍拍他的肩膀。“给你,大哥带着这块玉佩到南荣府找南荣丞相,他看见玉佩自会给你安排。”
闵老三看了看玉佩又看了看元夕,收下了。
天还没亮,闵老三带着弟兄告别元夕“小弟说的对,我们也想活得堂堂正正,在此别过,来日后会有期。”
“大哥保重,后会有期。”
元夕向闵老三众人作揖告别,闵老三激动拥抱元夕“谢谢你兄弟,给我们指了条明路。”
“不客气,都是大哥自己做的决定。”元夕挠挠头不好意思笑笑。
“那小弟在此恭祝大哥未来扶摇直上建功立业。”
“谢兄弟。”
元夕拜别他们后接着睡下,她等着南荣笙来树林里来接她。知道他们会来,等着就行。
树林东边,一人一马踏过路面,马蹄发出哒哒声,一行黑衣人拦住此人的去路。
“阁下何人?”萧玦勒住马绳,马发出声音翘起前面的两只蹄子,坐在马背上的人稳了稳身体对黑衣人道。
“取你性命之人。”说罢抄起手中的家伙与萧玦开始厮杀。萧玦拔出佩剑从马上飞下划身穿过,二人倒地,接着倒地,杀手不是萧玦对手。远处一只箭矢射出射中萧玦腹部,萧珏半跪在地上用剑撑着地面,左手捂住伤口,一口血吐了出来。
“一群人欺负一个人,胜之不武!啧啧啧~”元夕从树后走了出来。萧玦抬眼。
“你谁?”
“我是谁不重要,你们又是谁?”
“别管,一起杀了。”黑衣人向领头的大哥建议。
元夕抬手拔出自己的佩剑,萧玦忍痛接着打。二人携手互助,被黑衣人围成一团。
“伤还好吗?”
“还能撑得住。”萧玦说罢把箭折断。
“哇哦!干吧!干死他们。”元夕说罢跳起向黑衣人坎去。萧玦腹部血直流。
黑衣人向受伤的萧玦刺去“小心!”元夕大叫帮他接刀,萧玦一把拉住元宣、夕将她护在怀里,一个转身避免了元夕受伤,而自己划破了胳膊。
“没事吧?”
“没事,这点小伤不要紧。”元夕当了真,接着和黑衣人打斗。
打到激烈之处,南荣笙听到树林里有异动怕元夕有危险,和部下说“我先去看看什么情况?你们留在这,如果有什么不测我会发烟花信号,你们再来支援。”
“是,公子。”万仞作揖应答。
苏熙擎娘想一同过去被南荣笙拦下在原地守着“我一定把元夕平安带回来。”
当南荣笙赶到时元夕正在奋力反抗,
元夕看见南荣笙,像看到救星,可不是!他就是来救你的。也是元夕每次只伤了黑衣人,却不要他命,而对方确是想要她命,这种不对等的对打不累才怪。
“呵!”南荣笙一个跪划帮元夕解决两个,转到他们中间与元夕汇合。
“南荣笙你可算来了,跟他们干架实在太累了。”元夕抱怨嘀咕。
“怎么回事,这和昨天不是同一批杀手。”南荣笙眼神眉头微皱盯着黑衣人,又和身后的元夕搭话。
“不是同一批,今天这批更强。打的过他们吗?打不过看样子今天得交待在这!”
“放心!”南荣笙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元夕以为是什么厉害武器,定睛一看是烟花。“啧啧~”连忙摇头。
烟花发向天空,万仞收到消息带着弟兄赶过去。
“你们收手吧,我们的帮手很快就来。”
黑衣人见大事不妙真有人围过来。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待他们走远,元夕对空气一顿拳打脚踢“别走,我要打得你们落花流水。”
“行了,行啦!”南荣笙拉住元夕,以防真得追过去,接着干。
“这可是你拦我,要不然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是是是。”南荣笙宠溺又无语摇摇头。
在他们说话之际,萧玦因为腹部中箭而体力不支,倒下。元夕向他跑去“你怎么样?你怎么样?”声音原来原小,眼里越来越摸糊,直到完全闭上晕了过去。
醒来时已是两天后。
躺在床上的萧玦呼喊“母亲!母亲!”又会说“不要离开我…”之类都是这两天昏睡时说的话。
醒来的萧玦睁眼看见满屋简洁的陈设与陌生的环境,起身觉得头有些痛,用手扶着额头,另一只手撑在床边,低头看着自己换上的白衣腹部被包扎得很整齐。
“公子,你醒啦。”苏熙对着床上的人说,又把敖好的药端了过来“公子身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请问姑娘,这里哪里?你是谁?谁人救了我?”
“公子不必担心,问题我一一为你解答。我叫苏熙,这里是客栈,是我家公子救了你,把你带了回来,也是他帮你医治。”
“那你家公子人呢?”
“还说呢,我家公子整整照看你两天,没日没夜伺候你换药,刚回屋睡下。”
“公子你先把这药喝了,暂时不要乱动以免伤口裂开。”
“姑娘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我这衣服谁给我换的?”
“公子你小命都快没了,还担心这个,还是好生休息把伤养好。”苏熙见他把药喝完,把碗收走,顺便把门给带上,让萧珏好生休息。
元夕把他带回来时,身体已处于昏睡状态,南荣笙万仞架着他把他放进马车里,车里只有二人。
“南荣笙,酒!”元夕伸手,南荣笙扔给她。
“把药拿来。”南荣笙照做把所有治疗外伤止血的药都给元夕搬进马车没。
“他还好吗?”南荣笙关心询问元夕,元夕也强装淡定。
“不好,在不拔出箭头,会有生命危险。”
“我能帮些什么忙?”
“现在出去让我治疗他,”南荣笙离开马车,在马车外候着,元夕需要解开他的衣服,伤口在腹部,不解衣服很影响判断。元夕伸手有些犹豫“我是医者!医者!猪脑袋!醒醒!”元夕两手打自己的头,为了在这节骨眼上冷静。
元夕脱到最里层衣服,萧玦手紧紧握住元夕解衣服的手,盯着她,元夕被盯得有些不好意思。“放心,我不想占你便宜,只是想帮你治你的伤。”
“好!”萧玦说完后晕了过去。
元夕把南荣笙扔给他的酒打开,倒在腹部,躺在马车上的人吃痛的眉头紧锁“忍忍啊!我这就帮你把箭头拔出。”元夕打开自己的工具包,找到镊子夹到箭头,把箭头周围的肉用刀一点点划开,成功去除。“糟糕有毒!”元夕看着伤口又看了看刚取出的箭头“看来他的仇人想要他死得彻底。”用棉布盖上伤口,一块又换了一块,吸完后用刀划过自己的手掌心,将血滴在伤口上。元夕看差不多,上些金疮药包扎好。
转头想出马车看到他的胳膊,也一并包扎好。
“南荣笙把彳绥拿一颗过来。”元夕使唤南荣笙。
“你疯了!那可是要进贡给中原,我们怎么能随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