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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春风走到公车前，周争渡赶忙将手里的绣金葫芦瓶里的水递过去。

张春风没见外，拿起瓶子喝了点。这个瓶子是请了工匠特地打造的，外表上只觉得造型漂亮，实际内在暗含玄机。

瓶口有个位置可以来回转动，瓶子里面分为两侧，一侧是普通的开水，一侧则是上好的补充体力的羊羔奶。

羊羔奶喝多了更渴，喝几口软羊羔奶再喝开水调和下则刚刚好。

张春风想起明早要和李秀满单独前行，于是将这瓶子收了起来，没再还给周争渡。

周争渡见怪不怪，他的所有东西默认都是张春风的。

喝完水，张春风又从周争渡手里接过糕点，自己吃了点，剩下的塞给李秀满。

“春风，你刚刚去最后一辆公车找谁了？”周争渡问。

李家学堂不论是吃饭还是排列座位，全部按照考核制，如今乘坐公车也是如此。

为首一辆是他俩成绩最好的，越是往后成绩越差，到了最后一辆，只坐着一个女生。

那女生名叫林斐然，考核成绩在整个李家学堂算是不错。但公车排在最后是因为此次科举，女子只有两个名额，考不上就要回家去，不像是男子名额多，稍微考的好点就能留下来。

因此，大部分人默认了，女子之中只有张春风可以高中。这可是整个大雍王朝的考试，各地女子都来赶考，李家学堂烧高香能有个张春风做女状元已是上上签，哪里还敢祈求，这六个名额里还能多挤进去个林斐然。

就算林斐然实际不比那些男子差，但留在京城却是万万不可能。

张春风去找林斐然倒是让周争渡有点意外。

周争渡也觉得林斐然留不下，就算勉强留的下，林斐然整个人话少的像是哑巴。

张春风在学堂也不爱搭理人，可一张脸放在这儿，就是想人别人来搭理的长相。

不像是林斐然身形瘦弱，身高偏矮也就算了，偏偏下巴连着脖颈处一大片红色云朵胎记。

胎记不算大，就是长在下巴和脖颈处，衣服遮挡不住，走过去总让人多看两眼。

京城为官，不光是要文采出众，长相也是考察的一方面，为官者需要长相端正最好是一脸福瑞长相才能得民众信服，就林斐然的长相怕是在面测这里要被刷下去。

“明知故问，车上只有林斐然。”张春风懒洋洋回答。

“春风是去帮林斐然答题？其实林斐然不一定高中，前不久周吴，王平两人还来找我，兴许我们帮他们一下，日后在京城还多个人手。”周争渡说的周吴和王平就坐在第二辆公车里，两人都是富庶之家，还都是男子，相比于林斐然估计更得考官青睐。

张春风冷笑：“还未科举，你就想着发展京中势力，先关心你自己能不能留下来再说，整个王朝多能人异士，说不定一山更比一山高，你我两人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别去胡乱答应他人。”

周争渡被说的低垂下眼睑。

“嗯，我知道，我没给他们什么承诺，春风说的话我都记在脑子里，我以为你去找林斐然是为了日后多个人后互相帮衬。”毕竟，林斐然也是家中三代贫民，临考试前半个月，娘亲还闹到学堂要林斐然退学去成亲，是李夫子苦口婆心劝说才让林斐然有了进京赶考的机会。

这种家中无权无势的最适合当棋子，她无依无靠，你伸出个橄榄枝，她只能依靠你。

“我的事儿你少管，你现在要做的还是抓紧复习一遍所有的书籍，你总是太粗心，而粗心会在考场上杀死你。”张春风眼睛里是森森寒意，仿佛周争渡若是在京城留不下来，只是弃子一颗，没有半点价值。

说完后，张春风拉了一把李秀满。

“嫂嫂腰身还疼吗？我们上去吧，快些赶路，明早就能出河南了。”

李秀满摇头，“都是小伤，今天已经好很多了。”

张春风从林斐然车上下来后，就眉头紧皱，也没注意到李秀满话语里的迟疑，和脸上神情的不对。

三人上了车，继续赶路。

周争渡瞥了眼，看到张春风在批注一份试卷，试卷字迹清秀像是林斐然的。

他没法当真张春风的面直接去看试卷，只扫到张春风的批注挺多，似乎林斐然要改的东西很多。

因为在批注试卷，张春风一下午都没说话。

李秀满心里藏着事儿，也不想说话。周争渡忙着复习，生怕自己考不上。

公车摇摇晃晃到了驿站。

和昨日一样，张春风要了一张房，和李秀满进了房间。

“嫂嫂，一会儿周争渡会过来送饭，你接了就是，我还有点事儿要忙。”张春风吩咐句，继续看手里的试卷。

李秀满看张春风一直看书写字，自是不敢打扰，就站在门口等周争渡送饭。

他也怕周争渡敲门声惊扰张春风，于是把门开了个缝隙，等着周争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