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的话,勉强也对,确实等了好一会儿了,等你来打破这奇怪真假婆媳氛围。
程英视线在闫衡和邹楠之间来回转了几圈,拉上孟芝的手,“我们先走了,你们有什么事好好说,不要吵架。”
邹楠目送二人笑嘻嘻地头也不回,心说这婆媳俩真是奇怪,闫衡中毒,难道他们真的一点都不关心吗?
国公府真是,怪哉!
闫衡:“阿楠,你看起来心情不错,我母亲与嫂嫂没为难你吧?”
“怎么会?”邹楠刚刚确认了唐云意不是刺客,心里头轻松不少,连带着看闫衡都顺眼了不少。“那是你的母亲与嫂嫂,她们为人如何,你难道不比我清楚?只是——”
“只是什么?”邹楠说话还有转折,闫衡听得心里一“咯噔”。
邹楠板着小脸,故作为难:“你怎么能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不管?我一个人哪里招架得住?她们可是两个人!”
那热情,都要把邹楠烤化了。
他的母亲与嫂嫂是什么样的人,闫衡心里当然清楚,但此时此刻,闫衡但笑不语。
“对了,你怎么了?”邹楠敏锐地捕捉到闫衡刚才有一瞬太美观的脸色,“是不是那个解药有问题?”
闫衡大摇大摆地进屋,道:“不是,我进宫面圣,圣上脸色很不好。”
邹楠撇撇嘴:“不是抓到凶手了吗?以大理寺的雷霆手段,难道还能审不出来?”
闫衡摇头:“刺杀案与千机阁无关,所以咱们暂时不用担心唐云意的安危。但是我试着向圣上问起千机阁,发现他的态度很奇怪。”
邹楠垂首,细细听着。
*
一个时辰前,皇宫。
“臣有负圣望,贪污受贿的官员仅仅查出潮阳府安河县知县张备之,在其府邸搜出黄金三千两,银票十六万两,字画瓷器以及珠宝古玩有待清点。”
“来往官员皆有名册在手,望圣上定夺。”
闫衡跪在地上,李长珏立于案前,随意翻弄奏折:“阿衡以为如何?”
闫衡眼皮微动,答:“臣愚钝,望圣上明示。”
李长珏轻笑一声,踱步而来,停在闫衡身前,伸出一只手,道:“阿衡,你和朕从小一起长大,朕心里在想些什么,你不知道?”
闫衡躬身垂首:“臣不敢揣测圣意。”
“你不敢?”李长珏抚平闫衡微皱的衣袖,声音听不出喜怒:“你无视朕的命令私自带人进京,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闫衡将腰弯得更低了。
“罢了。”李长珏回到案前,铺开宣纸,执笔舔墨,落笔干脆,笔走龙蛇,不多时,一个矫若惊龙的“清”字飘到闫衡眼底。
闫衡跪地:“只愿圣上得偿所愿,海晏河清,四海升平。”
那分明是一个赤裸裸的“杀”!
“起来吧。”李长珏是个年轻的皇帝,做事更为果决,他说杀,那便是一个不留。
闫衡起身,试探道:“圣上,臣还有一事。”
“说。”
闫衡悄悄瞥了一眼李长珏,没发现什么异常,问道:“臣想问,陛下可知千机阁?”
李长珏身形微怔,视线停在闫衡身上,“你问千机阁做什么?你父亲没告诉你,千机阁早就不存在了吗?”
闫衡心跳登时漏了一拍,看样子,李长珏知道千机阁灭门内幕?或者说,真的是他下令灭门千机阁?
“父亲与兄长从不在家人面前谈论政事,是臣脑袋里有个荒唐的想法,听闻千机阁不乏能工巧匠,这才想着去看一看,这才知道千机阁的噩耗。”
皇帝多疑,幸而闫衡早派人去晋山走了一趟,任他李长珏怎么查都查不出任何纰漏。
“此事,等王相醒了再议。”
*
“王相,就是王大人?此事与他何干?”邹楠不解,怎么什么事都能与王大人扯上关系?
闫衡叹气道:“以我对圣上多年的了解,他应该是心里烦躁,支我下去的借口罢了。所以我才说,圣上对千机阁的态度有些奇怪啊!”
邹楠点头。
确实有些奇怪,他大可以直说千机阁的种种罪过表示他的不满,没必要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啊!他是皇帝,皇帝说什么都是对的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