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过姜慎,邹楠在城外看见一队车马浩浩荡荡,宽大豪华的马车,可不就是户部尚书刘经略一家!
邹楠看得皱眉:“朝廷命官出城办私事,还有禁军随行?他也圣眷正浓?”
闫衡轻嗤一声,说:“他儿子在禁军里当差呢,他可比我混多了,欺男霸女,吃喝嫖赌,坏事干的可不少!禁军乃是天子近卫,手伸这么长还敢这么张扬,我看他这户部尚书是做不长了,盐铁私营牵涉的官员不少,我不信刘经略能放着这么大一块肥肉不眼红。”
马车摇摇晃晃,终于到了地方,邹楠先一步进了木棚,由工头领着勘察工事,闫衡在外头饶了半天才跟过来。
刚一拐角,便瞧见王之涣与邹楠站在一处,不知王之涣说了什么,邹楠掩面轻笑,笑得端庄得体,落落大方,在这虚无之处,别有一番韵味。
闫衡突然生出重重的危机感。这个王之涣,居心不轨。
但他没靠近,不打算打断二人。他相信邹楠爱的人是他。
“邹所正,我果真没看错你,用你这些这些巧思,单单在用料上便能为工部省下一大笔钱,待我上报尚书,回禀圣上,定为你记上一笔大功。”王之涣与邹楠离得极近,他能闻到邹楠身上的淡香。
邹楠淡然一笑,说:“大人谬赞,下官还有一事,想要请教王大人。”
“哦?”王之涣道:“所正请讲。”
邹楠:“工部如今兵分两路,人马主要集中在观星塔的修建,下官今日偶遇姜侍郎,发觉姜侍郎正遇难题。”
王之涣微愣:“你的意思是?”
邹楠拱手作揖:“后街迁出的百姓如今正在普华寺,主持心善,奈何受难百姓太多,有一部分顾之不及也是正常的。咱们如今好缺些人手,不若招百姓建塔,给他们一口热汤热饭,除却饭钱,再结工钱。如此百姓有饭吃,有钱拿,工部也能省下一笔钱,用作修缮房屋。同样,招些受难百姓前去修建自己的家,自然不怕有人偷懒。如此一来,也能尽快完成圣上交代的任务,不负圣恩。”
王之涣看邹楠的眼神倏地一下变了,说不上来是惊还是喜,“邹所正不仅怀有一技之长,还有如此远见卓识,真真另王某惊艳,美貌倒是姑娘最不值一提的优点了。”
闫衡靠在暗墙后面,暗骂一声“登徒子”,费了许多力气才忍着没冲出去。
闫衡自己也奇怪,同样是男人,他见邹楠与姜慎说话便没这种感觉,为何独独对王之涣有这么大敌意?
邹楠与王之涣不知又在说什么,说说笑笑的,闫衡等得焦躁难安,却也只能在心里无能狂怒。
邹楠与王之涣商讨上报尚书,将修缮后街与修建观星塔并为一处,户部若是能拨出银子,自然再好不过,邹楠的提议可以缓一缓。户部若依旧拨不出银子,那就按照邹楠的提议试着去做,众人只能勒紧裤腰带干活。
邹楠又绕着场地看了一圈,为工人们指点迷津之后,方才在木棚底下看见闫衡。
“怎的这么久?独留相公我守着空房,何时才能心疼心疼我?”闫衡吊儿郎当地半靠着椅子,翘着二郎腿搭在桌子上上,隔空朝邹楠挑了挑眉,说:“阿楠如今是大忙人,只顾着和外头那些大人打交道,冷落了我这内室小郎君,同王大人说话不过一刻钟,说的比同我在一起时还多。”
木棚无门,只有两片单薄的布料挡着,刮风的时候,两片布料形同虚设,木棚也是四处漏风。
“小郎君这是说的什么话?”邹楠抬手覆上闫衡小腿,“外边说得再多,也是枉费口舌,不如家里郎君的三言两语。”
闫衡小腿霎时间绷直了,感受着邹楠指尖在他小腿肌肉上游走,指尖轻点,酥酥麻麻的触感遍及四肢百骸,渐渐地往上再往上,热意起来,邹楠却停了。
邹楠收回手指,说:“我们回去吧。”
闫衡喉结上下滑动着,问道:“这么快?”
邹楠:“你不乐意吗?”
闫衡歪了歪头佯装思考,说:“那得看回去干什么了。”
风吹帘动,邹楠迈步出了木棚,说:“外头风大,自然是回屋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