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又亮了。
我比闹钟醒得更早,在朦胧的灰色光线里,凝视着天花板。身体十分疲惫,没有起床的力量,但我却没有睡意,只能在床上躺着休息。
如果能这样躺到天荒地老就好了。
床的柔软并不能消解我身上的疼痛。昨天晚上楚既明又在外面做,让我扶着阳台栏杆。不知道他们一个个怎么长的这么高,我的脚尖不能完全着地,做完累得要命,一直在想是不是应该买个膏药贴。
熟悉的反胃感涌上来,我不得不爬起来快步走进厕所,抠着嗓子干呕。大概是避孕药吃得太频繁的缘故,我的身体本来也不太好,最近看起来毛病更多了,我又开始思考索性绝育。但前年新出的法条规定,omega绝育需要有法定伴侣……而且,我……
没有吐出来太多东西,我疲倦地坐在冰凉的地面上,看着平坦的小腹。如果说……如果,我有足够的物质条件,也许有一天……
我的思绪纷乱,出神半天,又忘了自己刚刚在想什么。
换上校服,我慢吞吞地走到一楼的用餐区域。楚既明看见我,朝我勾勾手指,这些天我已经大概明白了他的一些动作的含义,习以为常地走到他身边垂下头,和他接吻,不知不觉地就已经坐在了他的腿上。
“别玩太久。”陈喜桉冷淡地说。
“知道了。”楚既明的声音含糊地从接吻的水声中传出来,我稍微清醒了些,顿时又有些烦恼,每次早上楚既明都很麻烦,再玩下去要迟到了。
楚既明似乎察觉了我突然的冷淡,不满地咂舌,倒是没有继续再胡作非为,只是把桌子上的盒子打开,取出了里面的东西。
我吓了一跳,忍不住往后缩了缩,肩上却一重,是陈喜桉按住了我。
“快点弄完。”陈喜桉说。
好吧。
我有些痛,陈喜桉按在我肩膀上的手抬起来捧着我的脸,我一抬头就碰到他的唇。
熟悉的信息素让我感觉身体因为疼痛流失的暖意又回来了。
一直到陈喜桉抓着我的腰把我从楚既明身上抱起来放到地上,我才反应过来,那些东西已经戴完了。腰还有些发软,我微微喘着气,推开陈喜桉,去重新扣衬衣的扣子——就知道楚既明没有那个耐心好好弄。
我心有戚戚,为了赶在楚既明发神经之前去学校,也顾不上去在意身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抓起桌上的三明治往嘴里塞,匆匆往外走。
陈喜桉很不机灵,不懂我的暗示,又在后面不知道很楚既明说什么,过了一下才跟出来,看着我,又不知道干什么不太高兴,一手从下巴往上掐住我半张脸,想要找茬,却又不说了。
我已经很清楚这里的人都是神经病色情狂,对陈喜桉的抽风和冷言冷语有了一定的宽容心,淡定地上了飞行器,不想和他抬杠。
因为身上戴的这些东西,我一个早上都有些惴惴不安。
陈喜桉早早让我换了座位,还好今天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动手动脚,我感觉现在只要有人摸一下我的腰我都会叫出来。
但什么都没发生,直到放学。
——
石远星来的时候,仿佛为了迎接他,阳光正好从落地窗和天窗洒进来,在地上铺开一条金毯,又在石远星靠近时,为他俊美的面容覆上暖意。
石远星是有些怕热的,虽然这里常年控温,他还是只穿着薄衬衣,腰细腿长,漫不经心地推开玻璃门,长睫轻跃,看向他们。
这些简单的动作,由他做出来总是这样赏心悦目。
楚既明肉眼可见地心情舒畅,人刚来就迫不及待地拉到腿上亲。陈喜桉登时觉得早餐都没什么滋味,尤其是石远星被亲得耳尖发红,那点白里透红的颜色让陈喜桉心中烦躁,忍不住催促楚既明。
石远星的颈环没有扣好,散出一点让人神魂颠倒的香味,勾着陈喜桉从位子上起来,按住石远星的肩膀,盯着他白皙的颈侧,上面透出一点黛色血管。
信息素里有些难过的苦涩,陈喜桉焦躁起来,嗅着那股香味垂下头,却对上了楚既明的眼神。
楚既明脸上总是带笑的,尤其是和这个跟自己关系不错的外甥。但此刻,他双眼透出冰冷和警告,将陈喜桉发热的大脑浇醒。
他允许他们共享石远星,不意味着可以标记石远星——石远星的所属权只能是他的。
然而陈喜桉的口腔还在不断分泌唾液,馋的犬牙发痛,忍了又忍,才没朝楚既明发出威胁的鼻音,转而捧住石远星的颊侧。
石远星的唇很软,但他不太喜欢被亲,只能边亲边释放信息素。大概是装了太久beta,石远星不懂得如何释放信息素,但他的身体很相信他们,只要感受到信息素就无差别接受,总是很容易被弄得晕乎乎的,两眼泛着水光,整个人软软热热地贴过来,亲得舒服了还会发出撒娇似的哼唧声,可爱得要命。
楚既明把东西戴完,又抱着石远星的腰在他身上猛吸一口。石远星被亲的迷迷糊糊,一点也没发现,不然大概又要露出嫌弃的表情。他好像觉得自己掩饰得很好,其实特别明显,只不过他那个样子也很漂亮。
时间快到了,陈喜桉从楚既明手里把人抢过来,把他放到桌边。石远星不知道在想什么,刚回过神就拿着三明治走了,腿都还是软的,走没几下就要扶墙。楚既明看笑了:“谁跟他抢吃的了?”
“遥控器。”陈喜桉不接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