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
比起奥古斯丁那明显外露的怪异情绪,贝琳达最先注意到的是这个简单的字眼。
她略微后仰,恢复了一开始的坐姿,仿佛先前亲昵地上前、帮人整理碎发的人不是她一样。
“如果是的话,你想怎么样呢?”
“不!我、我没有想要怎么样…!”见贝琳达收回了那点本就少得可怜的亲昵,奥古斯丁有些慌神。如果是别有居心、想要借题发挥,他根本不会将这句话问出口。
他迫切地伸手,想要真实地确认贝琳达的神情,但这次却没能如愿触碰到贝琳达的脸颊。
“再动的话,我会生气。”
贝琳达皱了下眉,撇了下脸,语气不是很好。
原先看见回血的时候就有一些生理性不适,病人就该乖乖待在床上,好好听医生的话,非要乱动折腾自己做什么?
“好…好,我不动了,我不会再动了的,贝琳达…”奥古斯丁僵硬在床榻上,他不敢再抬手了。空洞的金眸同她直直对上,本就惨白的脸色更加病态,连本人都没注意到的地方,几根手指一直在小幅度痉挛。
“…”
“我只是有些担心你…”
他顿了顿,呼吸依旧很轻,吐字也刻意放缓,生怕自己又有哪里没表达好,“上次、你忘记了很多事情的那次,身体状况真的很糟糕。”
整整一年都看不见她的影子,听不见她的声音。难得几次见面,还是因为治疗过程需要输入他的血液。明明没有生病,身上也没什么伤口,却一直持续地昏迷,每天清醒过来的时长不超过一小时,还时不时就贫血、呕吐。
后来情况稍微稳定了,见到面了,却像是第一次见他一样,用那么怪异的眼神——就和现在一样——这样说不上来如何去形容的眼神,紧紧盯着他。
普印斯的主教到底都在做什么?怎么连自己的女儿都关心不到位?
“……”
感觉主角的话还是能信一信的。
首要判断基准是这次见面的时候,他不似作假的反应。其次便是日记里那些过于“完美”的设定——名副其实的“六边形战士”,永恒正义、纯粹好人的代表,永不绝望永不妥协,坚韧而又无所畏惧……
堪称造物主最完美的造物,这样的人mob起来的确挺带感。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贝琳达眨了下眼睛,为了掩饰莫名的心虚,她伸手按住了奥古斯丁还在痉挛的手指。
相对来说更高一些的体温一点点裹住了他,奥古斯丁条件反射地屏住了呼吸。
“…你会骗我吗,奥古斯丁?”
“…永远不会。”
【“你在骗我吗,贝琳达?…我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好?”衣着精致的男孩委屈巴巴地蹲在庭院的树下,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摇曳的花瓣。
刚被奥尔西尼接回来,在完整捡回那些继承人课程前,他不被允许外出。知识太难、一时间要记的太多、规矩太多。如果没有这个凭空出现的“玩伴”,他或许早就被逼疯了——
还是他已经疯了?她只是受他意志虚构出来的幻象?
年幼的贝琳达学着他的动作蹲下,那双漆黑而又纯粹的眼眸、毫不避讳地注视着他。
“你只是一时半会不太适应。”
她笃定地开口,稚嫩的嗓音给人以荒谬的信服感,“不出一个月,你就能把高级课程全部学完——到时候你那冷漠又高傲的老师还会追着求你问问题。”
他侧头看她,她歪了下小脑袋,伸手摸了下他的头。
“真的,不骗你。”她露出一个笑,黑曜石一样的眼眸在光线的照耀下闪着好看的碎光,“等你学完了,我们就可以在外面一起玩了。”
她伸出小拇指,大方地给出承诺,“这是属于我们的约定,说好了?”】
奥古斯丁给的情报不太全,这也正常。
按照主教,也就是帕特里克的做法,他必须时刻处于苦痛之中,黑暗、孤独、疼痛,各式各样的刑罚无所不用其极,能活着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再多的认知又从何谈起?
因为她默认了失忆这件事,奥古斯丁便趁着她还在,什么都挑出来讲给她听。
输液期间,几乎全是奥古斯丁在说话,她只时不时稍微应答几句——贝琳达仔细听着他说话,偶尔给他递上一杯水,很是娴熟地用指腹替他擦拭干净唇边的水渍。
奥古斯丁艰难地吞咽起来,而后侧过脸,用柔软的脸颊轻轻贴了下贝琳达的手背,示意已经不用再喂了。
好像太过于亲昵了。
贝琳达堪堪回神,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回了奥尔西尼后,你还会来费兰吉尔上学吗?”
主角不在前期的主阵地的话,剧情会变得很难走吧?首要前提就是经过短时间的互相认识、熟悉,男主小队初步集齐人数,再踏上讨伐的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