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升苦笑一声,目光扫过满室红烛喜帐,最终落在念沉脸上:“皇兄设下这场婚宴,就是为了引我出来?”
念沉沉默片刻,终于开口:“两年前,你杀害父亲,证据确凿。可你逃了,没再回来。”
念升闭了闭眼,声音沙哑:“我为何杀父亲,你真的没想过这件事的真假吗?”
念沉冷笑:“有人看到了,还辨什么真假。”
念升却忽然抬手,从怀中取出一封泛黄的书籍,递向念沉:“这是当年真正的真相,你真的不记得了吗?”见念沉没接,又道:“奕舟被父亲扔入乱葬岗,你去救。就在当天夜里,岸来到大殿将父亲杀害,打伤我再将罪名悄无声息地扣在我头上。”
尘封的记忆好似再次被揭开,念沉接过书,指尖微颤,他翻开折起来的那页。
念升看着念沉,眼中带着疲惫:“皇兄,我若真想篡位,何必等到今日,又何必躲藏三年?”
岸危险地眯着双眸,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他将头上的簪子摘下,扔向那本书。
念沉只看到彼岸花和岸,那一页就被簪子刺穿。
念沉攥紧着残破的书籍,指节发白。
方才那一击证实了念奕舟做贼心虚,不是念奕舟,而是岸做贼心虚。
岸忽然嗤笑一声:“那你现在回来,是想做什么?”
念升的目光移向念奕舟,神情严肃,有了念俞鸿几分风采。
屋内的氛围瞬间紧张,“嗖”的一声,一朵猩红的血花朝念升刺去,血花还未刺到念升就被念沉抬剑挡下。
“快给我讲岸的事,他为什么会和奕舟扯上关系!”念沉问道。
时间紧迫,念沉大概讲了岸和念奕舟的关系。
一支淬毒的箭矢直射念升后心,他用剑将毒箭斩断。岸抬脚猛地踹向念升,却踹了个空,念升拉着念沉闪躲开,柱子因那一脚而断裂。岸顿感不妙,他冲进去将昏迷的念奕舟抱在怀中然后再身影一闪便出去了。
岸抱着念奕舟落在御花园的假山后,怀中人苍白的脸上还残留着婚宴的胭脂。他低头时,发现念奕舟的指尖正无意识地揪着自己衣襟上绣的彼岸花。
"别装睡了。"岸难得温和地笑着,"你早就醒了。"
念奕舟睫毛轻颤,睁开的眼睛里映着残月:"当年...真的是你杀了…爹爹还栽赃给九渊的吗?"他声音很轻,却让岸手臂骤然收紧。
假山外传来禁军跑动的声响,火把的光透过石缝在他们脸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纹路。
岸突然捏住念奕舟下巴迫他抬头:"你不信我吗?"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抚摸过念奕舟白皙的颈脖,"我们可是同生体,你必须站在我这边。"
念奕舟突然咳嗽起来,咳出几片带血的冰晶。这是当年乱葬岗落下的寒毒,每逢月圆就会发作。岸皱眉,一张冷俊桀骜的脸上流露出了关心的表情。
“昭儿…你做错了,我们去道个歉…再去复活爹爹。”念奕舟虚弱望向岸,道:“怕疼…的话……可以割我的…”
普通的彼岸花不能重生别人,只有血花的血肉形成的种球场才行。因为他们是共生体,只要岸愿意将能力借给念奕舟,那么念奕舟的血肉也可以形成种球。
"看清楚。"岸抓着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我们身上可是绑着同命契!难道你..."
难道你忘了吗?!
看着念奕舟那双桃花眼,他说不出口了。同命契是自己提出的,也是自己要求绑的,念奕舟也阻止过他这种疯狂的想法,却没有成功。
岸感觉有尖锐的东西抵在背后念升的剑锋已抵住岸后心,念沉站在三步之外,手中握着那本被刺穿的书,残页上手写板正的"同体双魂"四个字正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血色。
"同体不同魂。"念升的剑稳稳不动,"是你杀了念俞鸿,还让念升背上骂名,是你让我成魔。"
岸突然大笑,笑声惊起飞鸟无数。他转身时故意让剑锋刺破衣衫,黑雾从伤口涌出凝成新的彼岸花:"老东西活该!他明明知道..."话到一半突然停下,感觉有什么锋利的东西要刺进脖子处。
岸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发现什么都没有,像是意识到什么,岸周身的彼岸花去攻击念升迫使他远离。他疯狂的眸光在看向念奕舟的那一刻温和起来,念奕舟想用簪子结束生命,也就是结束岸的生命。
岸伤口流出的黑雾夺过簪子再将其震碎。
念奕舟不想再被欺骗,有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他不想岸再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而自己什么也不知。
"九渊!"念沉冲过来时,看到念升被血花割得鲜血淋漓。
(岸的伤口不会同步到念奕舟身上)
念升将剑抛置空中,剑在空中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剑雨齐刷刷地朝岸刺去。
岸连眼皮都没抬,他只是略微一抬手剑雨在空中粉碎,他要让在场的所有人认清这巨大的实力差距。
大批禁军赶到,他们身着铠甲,手持利刃,将岸团团围住。为首的将领大喝一声:“大胆邪魔,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说罢,禁军们呐喊着冲向岸。
呵,今日谁死期还不一定呢!岸嘲讽着。
由于岸实力太过强大,禁军们的攻击如同蚍蜉撼树。他随手一挥,便有大片禁军被震飞出去,惨叫连连。
念升、念沉也趁机再次发动攻击,可都是徒劳。
岸有些烦躁,他漫不经心的抬眼看向念升,“真烦人。”他定住念奕舟,在将念奕舟轻轻放下,让他靠着假山。岸手中的红光汇聚成魔弓,他对着念升射了一箭,这一箭速度极快,根本无法躲开。
下一秒,血溅当场,念升睁大眼眸看着自己面前的婉蓉,他崩溃地大喊道:“妈!”
婉蓉替念升当了这一箭,她想不起来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自己的记忆是假的,念升怎么可能会为权威杀害自己的父亲……
婉蓉的胸口被血色魔箭贯穿,嘴角溢出鲜血却露出释然的微笑。她颤抖的手抚上念升的脸庞:"升儿...是娘亲不好......别怪娘…"
念升浑身颤抖地接住母亲下滑的身体,掌心瞬间被温热的血液浸透。
岸将手中的血花再次抛向空中,在场除念升外的人纷纷抬起头,目光空洞地望着血花。
念升擦干泪水将婉蓉轻轻放下,他捡起禁卫掉落在地上的剑,朝岸飞速冲去。
剑挥向岸时却穿透了,岸化作一缕青烟飘散不见。
岸消散不见,声音从四周响起:
“我不杀你,劝你最好离开,别来烦我和奕舟,否则…”
“我让你的亲人在你眼前全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