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疤骂骂咧咧地转身:“用完就扔是吧?下次老子——”
“下次还找你哦。”我冲他摆摆手。
老疤的背影消失在巷口后,绷带人缓缓转向洞口:“暗流港有两层结界……第一层只是幌子。”
我们沿着潮湿的台阶下行,尽头处豁然开朗——一个巨大的溶洞中,数百盏水母灯悬浮半空,将整个空间映成幽蓝色。
“这里是暗流港外厅,那些人不够资格到内厅里摆摊,只能在外面卖些没多少价值的东西。”
连接外厅与内厅的血幕如同活物般在溶洞一角流动,后方隐约可见喧嚣的市场。
几个鱼人守卫正在附近巡逻,他们的样子让我大吃一惊,这不是宁伏兵营那个鱼人军师吗?
不对,他们只是长的相像而已,和军师不一样的是他们脖颈处的鳃裂里嵌着蓝色发光晶体。
“这群守卫自愿成为强化试药人,形同傀儡,行尸走肉。”绷带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从绷带缝隙中渗出几滴蓝色黏液,他撕下左手绷带,手贴在血幕上面。
手掌处开始不停地冒出蓝色黏液,那些粘液在血幕上开始沸腾。
“你这是在干什么?”有点奇怪,我皱着眉头问他。
“我以前当过试药人,身上的黏液能在一瞬间扰乱屏障波动,需要一点时间。”他突然用另一只手抓住我的手臂。
就在不远处,一个临时摊位的醉汉恰在此时打翻了药瓶,紫色烟雾腾起,那些守卫们齐刷刷转向骚动处——
“可以了,我们快走!”绷带人在血幕上用黏液画出一道复杂的纹路,这些纹路闪耀着红光,硬生生地撕开了一道裂隙。
我赶紧拎着他衣领从缝隙里穿过,裂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我的衣角被血幕撕下一片布料。
霎时间,真正的暗流港扑面而来,空气中混杂着腐鱼、药水和血腥的恶臭:黑市中央上空挂着一个大铁笼,里面有好几个鱼人互相撕咬,下面还围着不少人在大喊大叫,他们的脸上还有从上面滴下来的血渍。
十多个摊位杂乱地排布在钟乳石之间,商贩们兜售的东西千奇百怪:大小不一的陶瓮、花样繁多的海螺,甚至还有浸泡在药水里的器官,也有摊位陈列着刻有文字的器具。
“老海眼……在里面……”绷带人要我往深处走,我拐了几个弯来到他说的摊位前。
一个很简陋的摊位,上面的东西非常普通,基本都是砚台、梳子、首饰之类的东西,摊位后有个独眼老人在用衣袖擦珠子。
“老东西。”绷带人喘着气跟上我,他眼中泛起病态的兴奋——像是垂死之人抓到救命稻草。
“你现在可以把令牌给我了!”
独眼老人瞟了他一眼,语气中充满不屑:“怎么,你找到厉害的人了?”
“那当然了!”绷带人指着我,“她的实力不可小觑,有她在肯定能和王族血一起打开地宫门!”
我看着绷带人兴奋的语气,有些不可置信,他刚才可不像现在这么活跃。
“你什么意思,什么叫有我在肯定能借王族血打开地宫门?”我抓住绷带人后衣领,手上有些黏糊糊的。
“你可别被这臭小子骗了,他总说自己有办法打开藏书地宫的大门,前提是要找到实力强大的人,再用他的所谓取器血之法把王族血提取出来,这不是无稽之谈嘛……这臭小子以前去当试药人,后来不知道咋回事跑了出来,变成这副鬼样子,这些年天天不知道捣鼓些啥,现在黑市都不准他进来了。”
老海眼好像意识到什么,瞪大了那只灰黑色的眼睛:“等下,你是咋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