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璟灵回到家时，已经将近晚上11点，纪语芙洗完了澡，靠在床头看书，同时也是在等她。
“回来了？”
“嗯……”程璟灵搓了搓手，对于接下来的坦白行动心里没底，迟疑着不敢上前。
纪语芙看着她投来探究的目光，程璟灵不敢跟她对视，只好拼命找借口。
“我先去洗个澡……”
“好。”
程璟灵拿了睡衣飞快钻进浴室，她慢吞吞地把自己剥光，然后走进温暖的水流里，她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所以也不算太意外。
要从哪里开始说起呢？程璟灵闭上眼睛，任凭水流从皮肤表面滑过，她回想起和纪语芙的点点滴滴，同时在打腹稿，已经发生的事情全部都要交代，还没有做到的事情，她一个字都不会说。
洗了一个漫长的澡之后，程璟灵擦干头发磨磨蹭蹭上床，纪语芙合上书页，随手放在床头，等待着程璟灵的坦白。
程璟灵拿起枕头垫在床头，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和纪语芙一样靠着，准备来一场彻夜长谈。
两人都等着对方先开口，一时间房间里陷入了沉默，纪语芙一个眼神扫来，程璟灵慌慌张张开口。
“那个……你让我整理一下……我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了……”
“那就从头开始说，一五一十的说。”
“好吧……”
明明在浴室里面都打好了腹稿，可一对上她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程璟灵暗暗吐槽自己没出息，然后深吸一口气，准备老实交代。
“其实你应该猜到了，这一次在背后搞鬼的人就是童亚丽……”
程璟灵说完瞥了一眼纪语芙，只见她缓缓点了点头，神情并不惊讶：“嗯。”
“她之所以选在这时候出手，就是想一举击溃我们，我想她后面还要反扑。”
纪语芙投来一个疑惑的眼神，程璟灵赶紧解释：“我们俩能够走到一起不也多亏了童亚丽这个‘媒人’吗？我们之前一直在调查她，知道她背后有很多资本扶持，她跟那帮资本资勾结做了很多违法的事情，可是却一直找不到她违法的证据。”
纪语芙点点头，这些事情她都知道，并且是她和程璟灵一起联手查出来的。
“但是后来，我们的口碑渐渐好转，你的工作也越来越忙，我们两个不是商量好了吗？接下来的调查由我主导……”
纪语芙一瞬不瞬地看着程璟灵，判断她有没有彻底对自己坦白，看到她的眼神清澈而诚恳，她缓缓点了点头，表示这些她都还记得。
程璟灵得到了想要的反馈，又挪了两下屁股，贴着纪语芙坐着，“我想找出她的犯罪证据，所以就重新找了一个助理，叫翟艺文，我让她去深入调查童亚丽，一开始她什么都没查到，但是好在她没有就此放弃，而是一遍又一遍地去看所有跟童亚丽有关的新闻，最后终于找到了突破口，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有人在微博上公然爆料童亚丽在圈里拉/皮/条，坑害没背景没资源的新人，但是这件事情定快就被童亚丽的团队压下去了……”
纪语芙对上程璟灵殷切的目光，“我记得……”接着她补充了更多的细节。
“当初这件事情闹得很大，那时童亚丽才翻红不久，结果被人实名举报，互联网上闹得沸沸扬扬，可是很快的，童亚丽工作室就出面澄清了，那个实名举报的人还被童亚丽起诉了，最后被判道歉并且赔偿精神损失费，后面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嗯，翟艺文花了很久的时间，终于找到了，这个爆料的人——谢瑞麟。”
纪语芙眸光闪烁，难掩激动，程璟灵扯出一个苦笑，接着往下说：“一开始，谢瑞麟以为我们是童亚丽的粉丝，是来报复她的，她不愿意相信我们，也不愿意跟我们合作，我给了她一大笔钱，又给她换了住所，她这才愿意相信我们，也是从她口中，我们知道了更多受害者的名字，翟艺文去找了每一个受害者，无一例外，她们都被童亚丽当作是跟资本换取资源的祭品，遭受了很多非人待遇，被榨干了价值之后，就被赶走了，无处发声，也没人帮助她们……”
程璟灵说到这些，语气中流露出深深的同情，纪语芙则是眉头紧皱，手握成拳止不住的颤抖，她的愤怒已经达到极点。
十年前，她也是孤身一人踏入娱乐圈的，能走到今天，除了天赋加持和拼命之外，多亏了有一个好经纪人云姐和一个好伴侣的帮助，她不敢相信，作为一个没资源没背景的新人，遇到童亚丽这样的人该是多么的绝望，那些被毁掉的梦想，被毁掉的人生，谁来买单？凭什么童亚丽和他她背后的资本不用付出代价！
程璟灵握住她的手，安慰她的心情，“那些受害者有的愿意说出她们的遭遇，有的不愿意，我们也因此收集了一些证据，也是从她们这里，我们才知道了童亚丽从前有一个非常信任的艺人，叫陈瑞林，她是最早的受害者之一，后来从受害者变成了加害者，她也是唯一一个从童亚丽身边全身而退的人，我们找到她的时候，她的日子过得还算不错，刚开始的时候她也是拒绝和我们合作，后来又放话说要给她3000万，她就把知道的一切都变了告诉我们……”
“你付钱了？”纪语芙眉头眉间的沟壑越发深了。
“付了……”
“……”纪语芙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在心里叹气，觉得某人有些败家。
程璟灵心虚的摸了摸鼻子，赶紧转移老婆的注意力：“付了钱之后，她确实把一切都坦白了，但是她把证据留在了国外，只有她本人出现才能拿到这些东西，商量过后，我决定派翟艺文跟着她出国去拿证据，可是翟艺文出国之后就失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