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众人稍有喘息之机,他才缓缓启唇:“诸位大人,请听我一言。立储之事,关乎国本,不可轻率。”
他声音不高,却带有一股让人不容忽略的力量。众人听罢,纷纷噤声。
户部尚书罗谏也在一旁默默观察,心中暗自揣摩着局势的变化。
尽管他的儿子罗云即将迎娶锦绣公主,成为朝中首位驸马,可在这权力的漩涡之中,谁又能独善其身?
他深知,一旦踏入这宫墙之内,便如同棋盘上的棋子,进退皆不由人。
遗憾的是,立储之事终究仍未有定论。毕竟,各方势力盘根错节,难以达成一致。
*
待得早朝结束,皇宫大殿之外,日光倾城,群臣纷纷散去。唯有刘裕步履匆匆,疾步追赶着户部尚书罗谏那即将远去的身影。
“罗大人,你我之前商议之事,你可曾有过一二思量?”刘裕步伐稳健,平和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玩味。
罗谏停下脚步,缓缓转身,目光如炬,直射刘裕:“宋公所言之事,实乃叛逆之举,万死难辞其咎。老夫虽只区区尚书之职,却岂能屈从于你的野心之下?”
言罢,罗谏不再理会刘裕,低头转身,毅然离去。
刘裕站在原地,怒气冲天地甩了甩袖子。
他凝视着罗谏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暗自思量:哼,好一个愚忠之人。待时机成熟,且看你如何自处。
就在这时,刘裕的儿子刘义符小跑过来,站在父亲身旁。
他看了一眼罗谏离去的方向,不屑地说道:“罗谏就是个顽固不化的老顽固,要不是他身为户部尚书,我们也不用受这种气。”
刘裕冷笑一声。
罗谏现今虽表现得强硬不屈,但不代表他一直会如此。
毕竟,他的儿子即将成为晋国唯一的驸马,这才是他敢于与我抗衡的底气所在。
可若是有人对他的儿子不利,他又会如何抉择呢?
想到这里,刘裕转向刘义符,冷言道:“司马德文找你有事,去吧。”
刘义符连忙躬身行礼,回答道:“是。”
言罢,他匆匆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宫门之外。
*
皇宫深处,一位面容阴鸷的太监,手执一封密信,步履匆匆,穿梭于曲折假山之间。
他不时回头张望,生怕暗处有眼,窥破其秘行。
旋即,他小心翼翼地将一封密信塞进袖中,步伐加快,犹如暗夜魅影穿梭于假山密林,身形在斑驳树影中若隐若现,直至与夜色融为一体。
这封信最终被送到了琅邪王府。
客厅之中,皇叔司马德文端坐其上,双眸烁烁,谨慎地启开信封,细细研读其内容。
“哈哈,皇城布局图已入手!吾等大业,指日可待矣!”司马德文放声狂笑,声震屋瓦。
坐在他旁边的宋公世子刘义符也笑着点头,神色间满是赞同与期待。
马德文将皇城图递予刘义符,语重心长:“此图交予令尊,切记,三日之后,乃锦绣公主大婚之期,吾等行事,务必滴水不漏。”
刘义符微笑着接过皇城图,答道:“岳父大人宽心,小婿定当妥善保管,并亲手呈于家父。”
司马德文听到刘义符称呼自己为“岳父大人”,眯了眯眼,凝视着刘义符那非凡的仪表,面色却微露不安。
“刘世子品貌非凡,茂英对你情深意重,亦是理所当然。如今茂英已成为你的妻子,你务必要善待她,可不要再惦记其他人。”司马德文带着警告和期望的语气说道。
刘义符听出了司马德文话中的深意,虽来不及细想,但他立即回答道:“岳父大人,请放心,小婿必当尽心呵护茂英。”
司马德文满意地点了点头。
刘义符收起皇城图后,站了起来:“岳父大人若无吩咐,在下先告辞了。“
司马德文挥了挥衣袖,示意刘义符可以走了。
等到刘义符离开后,司马德文从椅上起身,来到窗前,远眺着那无尽的皇城。
“昌明之后有二帝,指的是我,是我司马德文也!这江山社稷,这皇权霸业,都将由我司马家来守护。”司马德文喃喃自语,面上笑意渐浓,却透着几分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