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云决定将自己与锦绣精心筹谋的计划向冯跋和盘托出。
暮色悄然笼罩了整个王宫,慕容云与冯跋相对而坐,四周静谧。
桌上的茶盏中,热气袅袅升腾,却驱散不了两人心间的阴霾。
冯跋眉头轻皱,眼中满是疑惑:“你要将王位拱手让于我?”
慕容云直视着冯跋的双眸,沉声道:“不错,冯兄。北燕,是你我兄弟拼死拼活才得来的。这王位,与其落入他人之手,不如由你来坐。你有经纬之才,定能治理好国家,护佑百姓安宁。”
冯跋闻言,沉默良久,终是开口道:“但慕容氏一族恐怕不会同意,在他们心中,只有慕容家的血脉才是王室正统,怎会轻易让外姓人登上王位?”
慕容云端起茶盏,轻抿一口,淡然一笑,仿若早料到冯跋会有此一问。
“所以,经过这次刺杀,我才想到了死遁之计。通过一场假死,避开内乱与血脉之争。如此,方能为你顺利接掌王位铺平道路。”
冯跋意识到慕容云打算离开,满是不舍地看着他:“你真的决定了吗?放弃王位,这对你来说,意味着要舍弃太多太多,你可曾想清楚?”
慕容云轻轻叹了口气:“对不起,冯兄。我心意已决。”
冯跋紧握双拳,语气坚定:“别这么说,云弟。毕竟高句丽才是你的根,你的家。你放心,我定会倾尽所能,好好治理北燕,不负你的信任与嘱托。”
慕容云微笑着点了点头:“我知道你会的,冯兄。我们一起历经了无数风雨,那些并肩作战的日子,我都铭记于心。我相信你的能力,更相信你的品德。你定能创造一个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的美好北燕。”
说罢,两人相视一笑。
然而,接下来的筹谋却并非易事。死遁之法凶险异常,稍有不慎,便可能满盘皆输。
因此,慕容云与锦绣筹谋多日,反复推敲,力求万无一失。
这日,燕国王宫,夜深人静,寝宫内一片沉寂,众人皆已陷入梦乡。
忽而,两名身着禁卫军服装的人,身形一闪,闯进了慕容云的寝宫。
慕容云独自一人躺在床上,双眼紧闭,呼吸平稳,似乎对即将到来的危险毫无察觉。
其中一名禁卫军悄无声息地逼近,手中利刃寒光一闪,直刺向慕容云的心口。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吱呀”一声,房间门被猛地打开。
两名禁卫军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浑身一颤,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
他们来不及多想,匆忙逃离了现场。
他目光急切地扫视着屋内,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床榻上、胸口染血的慕容云。
他的瞳孔猛地一缩,几步上前,带着无尽的惊慌。
“云弟,云弟你怎么样?”
他双手颤抖着,轻轻摸向慕容云的鼻息,那一瞬间,他的心仿佛停止跳动了一般。
“怎么办?该怎么办......云弟......“
他的脑海一片空白,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他双腿一软,伤心地坐在地上,眼神空洞,一时之间,竟分不清眼前的事情是真是假。
恰在此时,一群禁卫军听到动静,冲进了寝宫。
“将军,怎么了?”其中一名禁卫军急切地问道。
冯跋缓缓抬起头,咬牙切齿地命令道:“给我捉拿那两名刺客!是我们的禁卫军,竟然出了叛徒!”
禁卫军们听闻,顿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脸上露出震惊之色,随即迅速行动起来,离开寝宫去搜寻那两名刺客的踪迹。
而冯跋,目光始终目不转睛地望着倒地的慕容云,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许久,他缓缓站起身来,脚步虚浮,失魂落魄地离开寝宫。
待冯跋的脚步声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锦绣从一个隐蔽的箱子里悄悄钻了出来。
她快步走到慕容云身边,将那把假刀从慕容云的胸口轻轻拿出,随后又轻轻点了两下他的穴位。
“冯跋已经走了,你可以起来了。”锦绣轻声说道。
慕容云缓缓睁开眼睛,与锦绣对视一眼,两人默契十足,他们迅速整理好衣衫,急匆匆地穿过走廊,来到了当年丁太后放走锦绣的那个隐秘密道。
慕容云伸手拨开机关,率先走进密道,锦绣则紧随其后。
两人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黑暗的密道之中,只留下空荡荡的走廊。
龙城内,人来人往,喧嚣声此起彼伏。
慕容云和锦绣身着平民服装,混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慕容云微微低着头,刻意让帽檐遮住自己的面容。
行至城门口,慕容云的脚步突然顿住,目光越过人群,遥遥望向那巍峨的王宫。其眼神复杂难辨,既有不舍,亦含思念。
锦绣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她握住慕容云的手,给了他鼓励。
随着“吱呀”一声,城门缓缓打开,慕容云和锦绣相视一眼,迈出坚定的步伐,走出了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