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怎么突然自我介绍起来了?
“换好出来。”
看着顾邢舟出去的背影,拿过纸袋,里面是一套干净的新衣服。
刚才的疑惑被顾邢舟打断,陆乔也没有深思,只是在心里念了两遍顾邢舟的名字,跟印象里对了一下。
这本小说在他印象中留存的并不多,是听书模式,所以只记得个大概。
意识到自己穿成了强制爱金丝雀的当时,陆乔心里是抗拒的,毕竟万花丛中过的他,从来不打算跟谁建立什么亲密关系。
只是原主的穷让他改变了主意,口袋里扣不出半个硬币,即使摆脱主角攻,也只能睡大街。自小养尊处优条件优渥的陆乔决定还是暂时保障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生活。
再加上原主右耳似乎有听力损伤,佩戴的助听器也坏了。
左右顾邢舟要的也不过是虚无缥缈的爱意。对于爱玩会撩的陆乔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看在顾邢舟长的也不赖的份上,花点精力哄一哄,不吃亏。
在厕所换好衣服,陆乔又洗了把脸,沾水将额前的碎发向后撩,露出好看的眉眼。
也不在乎顾邢舟给他买的衣服是蜡笔小新无袖连帽衫跟校服风的五分裤,大步走出厕所。
顾邢舟已经办好一切事务,回到病房等他。包括顾邢南的遗体,也已经托人打理。
在两人对视的一眼,顾邢舟就注意到了陆乔的变化,深蓝色眼眸迎着窗外阳光,像是明媚的海,身上也少了让人不喜的阴郁感。甚至连额头的纱布和右手小臂的绷带都显得几分惹人心疼。
如果说曾经的陆乔是阴郁的傀儡,自卑隐忍。那此时的陆乔更加像一个鲜活的人。
“走吧!”
陆乔插兜站在顾邢舟面前,熟练的勾起唇角朝他露出一抹明媚微笑。那笑容中夹杂着几分慵懒,在目光跟对方碰撞的瞬间,又会自然的将眼底笑意加深几分,带上一点让人琢磨却又看不透的不明意味。
跟着顾邢舟离开医院。途中,顾邢舟单手握着方向盘,想到刚才病房内陆乔露出的明媚笑容,眸光晦暗的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副驾上熟睡的人。
经历了那种事还能笑出来,是在庆幸顾邢南死了吗?
顾邢舟想着,抬手将车内冷气调高几度。
而上车就睡的陆乔正行走在梦境中。
男女的肆意争吵,打砸叫骂满地狼藉。圆桌上假笑面具下的虚伪称赞,陪审席上父母评判着他的商业价值。
一张张说爱他的脸从眼前走过,背后都盘算着可以得到多少好处。无数双手仰望他,渴望他,却也想将他从耀眼的高位拉下来分食撕碎。成为他们上位的养分。
他觉得厌烦,想离开,却又出现在游轮甲板上。
海浪的声音像催命符,他焦躁的点燃一支香烟,却怎么也打不着火。
船身突然猛烈摇晃,巨浪使他坠入海中。
海水冰冷刺骨,像无边无底的怪物将他吞噬,无形的手拉着他向下沉。
死亡的恐惧和窒息的痛苦不断侵袭他。
“陆乔。”
“哈……”
顾邢舟磁性的嗓音将猛然将陆乔从噩梦中唤醒,他片刻缓神后松了口气,这已经是他穿书后第四次梦见自己的死亡了。
再看一眼顾邢舟,目视前方面无表情,好似刚才那声听起来跟含了块冰一样,能冻死人的呼唤与他无关。
沉默中,顾邢舟递给他一瓶电解质水。陆乔勾唇接过:“谢了。”
拧开瓶盖喝了几口,陆乔问:“你跳过海吗?”
问题有些没头没脑,顾邢舟眼皮都没抬一下,反问:“你跳过?”
陆乔从鼻腔懒懒的挤出一个“嗯”,眼底带着些许自嘲。
简短又没意义的对话扫去些许陆乔心里因为噩梦染上的阴霾。
想到原书中顾家的人并不待见原主,陆乔在心里摩拳擦掌,准备对线,结果发现眼前精致漂亮的小别墅只有顾邢舟一个人住。
大概是顾邢舟的私宅,陆乔想。
“你可以暂时住在这里,等过一阵我会放你离开。”
为稳住顾氏的各股东,顾邢舟在得知第一时间封锁了顾邢南死亡的消息。
顺带拦住了想要采访陆乔的记者。
让陆乔暂住在自己家。
完全把顾邢舟误当成主角攻顾邢南的陆乔听他这意思,以为是对方对原主死心想要放手了,为了避免睡大街,手指摩挲着水杯边沿道:“我改变主意了,你这么喜欢我,跟我纠缠这么久,我也不是石头做的,与其互相怨怼伤害,不如正视这段关系,尝试跟你相处看看。”
深蓝的眼眸盛着难以辨认的赤诚。
顾邢舟握着杯子的手一顿,眉头紧皱,盯着陆乔看了许久,冷漠的脸上多了几分凝重。最后意识到,陆乔这是把他当成顾邢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