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免的喉咙里传来一阵不适,他发出一阵阵干呕声。
胃里在翻腾。
鱼鳞进入身体,更像是一个有意识的活物一般。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血管在跳动,手指尖也控制不住的在颤抖。
“你干了什么?”
符免的声音沙哑,他能感到自己的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我把我的一部分给了你,那是我的鳞片呀。训导员。现在,你身上会有我的味道,这样你就会一直在意我了。”
人鱼隔着被子,用手指轻柔的抚摸着少年的小腹,“就像你说的那样。”
【欲望值+10】
符免怎么都没想到他能在这被摆了一道!
“你……咳咳!”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胃中就有涌起一股强烈的呕吐欲望。
他猛地干咳几声,一颗半透明的东西顺着喉咙,从嘴里被咳了出来!
软软的、小拇指大小的东西掉落在被子上。
这是……
一颗卵?
符免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瞪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被子上那颗半透明的卵。
这条人鱼在他身体里种卵?!
他的心中涌起了前所未有的恶心感。
“你到底要干什么?!”符免的声音几乎是咆哮出来的,他感到自己的胃部在剧烈地翻腾,一种强烈的呕吐感涌上心头。
他猛地跳下床,冲向厕所。
但厄尔的动作更快。
人鱼以一种几乎不可能的速度挡在了门前,它的表情不再是之前的乖巧和依赖,而是阴森。
或许这才是怪物本身的面目。
它的指甲深深的嵌进符免的皮肉里,抓出一道道血印。
“为什么不接受我的味道?”
厄尔的声音嘶哑,眼中闪烁着一种符免从未见过的疯狂神色,“训导员不是说你在意我吗?为什么不愿意接受我的一部分?”
“他们都喜欢呢。他们都很喜欢我的鳞片、我的血肉、为什么你不喜欢?”
符免感到自己的喉咙被愤怒和恐惧紧紧掐住,他努力压制着想要呕吐的冲动,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不是接受不接受的问题,厄尔!”
这是太恶心了!
一想到那个自己被迫咽下去的鳞片上可能有着无数个这样的卵,此刻正游走在他的身体里,他就恨不得撕开皮肉把那群东西都挖出来!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厄尔打断了。
“可是这不对。”
人鱼的眼中闪过一丝受伤,它似乎生来就明白如何示弱。
那双漂亮的眼珠中蓄满了泪水,半落不落的样子可怜极了,“训导员,这不对。你教会了我在意,但是又拒绝我的味道,是在欺骗我吗?是在拒绝我吗?”
“……厄尔,不是这样的。”符免又一次忍住自己胃里翻涌起的呕吐欲望,一字一句开口道:“好恶心,这样好恶心。”
喉中腥味上涌。
“不恶心的。”
厄尔咧嘴,它趴在少年身后,低声道:“这是你教我的呀——这是在意呢。这个方法是我想了好久才想出来的呢!你为什么不夸我?”
符免感到一阵无力。
作茧自缚。
这家伙看起来并没有表面那么孩子气。
怪物从来都是怪物。
他用力掰开厄尔紧紧抓住他手臂的手。
人鱼在他的注视下,哼哼唧唧的松了手。
“让我去厕所。”符免的声音冷硬,眼神中没有一丝温度。
“好吧。”
厄尔似乎被符免的冷漠所震慑到了,它又可怜唧唧的蹭了蹭符免的胳膊,得到毫不留情的当头一掌后才不情愿地松开了手。
符免捂着嘴,立刻冲向厕所。他猛地关上门,锁上。跪在马桶前,试图呕吐出那个令他作呕的东西,但无论他怎么努力,那个鳞片似乎已经牢牢地停留在了他的胃里。
又或者说……
融入到了他的血液里。
他干呕了几下,却只是吐出了一些酸水。
符免感到了一种深深的无力。
这种被反将一军的感觉并不算好。
他站起身,洗了洗脸,看着镜子中自己苍白的脸色和充满血丝的眼睛。
怎么办?
难道就让这鳞一直留在身体里?
现在需要冷静下来,需要想出一个解决办法。趁机用这个鳞片刷依赖度、欲望值……
【系统,】他双手扶着洗手台,冷静发问,【有办法去掉这个鱼卵吗?】
【好的,正在帮您查看解决方法……】
【它对您的身体无害,几日后会随着代谢排出体外的。】
系统温和的声音让符免稍微没那么难受了些。
但是他依旧短时间不想再和厄尔有任何交流。
就算是什么有任务时限早完成早结束……
他也一定会给这条人鱼一点做错事之后应该得到的结果。
他走出厕所,看都不看站在门边的人鱼,直接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训导员?”
厄尔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符免没有回答,直接上床,用被子蒙住头。
他能感觉到厄尔在床边徘徊,能听到它在耳边哼哼唧唧,但他没有理会。
也没有回应它在旁边的卖乖。
嘀嗒。
水珠掉落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清晰。
符免闭着眼睛。
他知道厄尔就在旁边。
人鱼在他的床侧哼哼个不停,像个不安的、得不到主人安抚就开始发疯的宠物。
“训导员……”
又是一滴水珠落下,这次它落在了符免的枕头上。
符免能感觉到那一丝凉意,但他仍然没有反应。
好烦。
水声不断,仿佛在倒计时。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房间里只剩下了水声和厄尔偶尔的叫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