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后一阵激烈的光芒后,震荡波手里的焊枪率先报废,他将手里的残断的把手丢在一旁,摘下护目镜。“不愧是天元们留下来的圣遗物。”
他抱着手臂,“据计算估计得有我们这次弄出来的地震这么大的力量才能够将它炸开吧?”
“为,为什么要将它炸,开?”
“我在尝试解密领导模块的运作方式……稍等。”震荡波放在实验室内的通讯器响起,他朝着奥利安挤弄着光学镜,“我接个通讯,这期间请随意参观!除了我仓库里放着的补充液,浓度我还没有调配好。”
“这你就放芯吧,就算你调配好我也不会喝的。”
震荡波朝他挥挥手,风风火火地推开门,消失在实验室中。奥利安开始打量起实验室里的陈设。
台子上放着各种颜色的试管,被透明柜保护起来的几瓶能量液上标着暴风雨的备注,一旁还画了个菱形十字星。
他挑起眉毛,慢慢朝着震荡波刚刚摆弄的区域走去。那枚应该放在博物馆中,或者档案库中的领导模块就这样暴殄天物地躺在白色的实验台上。
只是他刚刚一走进,领导模块开始微微地泛起蓝光,奥利安迟疑地停在原地,不敢再往前迈步。
这是什么?难不成真的给震荡波找到方法了?
领导模块开始在实验台上剧烈震动起来,在他的光学镜完全可以接受的范围内闪耀着光芒——这不是他错觉。
实验室的冷光在奥利安的影子领导模块表面流转的蓝光像般闪电般明灭,仿若每一次闪烁都与他火种舱的震颤频率完美同步。
他的中枢模块突然弹出一串警告——机体能量液温度正以俯冲的事态急剧攀升,而他的步伐已不受控地向前挪动了半米。
“普瑞姆斯在上……”
奥利安的发声器溢出轻微的颤音。领导模块毫无依凭地漂浮半空中。记忆库突然被暴力侵入,在档案馆触摸过的禁忌文献、暴风雨祈祷时念诵的古老字节、甚至震荡波昨夜调试的量子密钥——所有信息流汇聚成洪流,在他的脑模块里具象地炸开一团白光。
“哐当——”
几乎是与震荡波在他身后推开门的同时,领导模块重新落回桌面,好似一切从未有任何变动,刚刚的画面只不过是他的幻梦间的恍惚。
“怎么了?你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还是你真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浓缩能量补充液?”
“不……呃”奥利安重启了好几下自己的发声器,局促地捏着自己的指尖,“我,呃,领导模块,刚才……刚才它忽然开始发光,然后…”
“真的!!?”震荡波将通迅器随手丢在一堆不知名的仪器中,“蹭蹭蹭”迅速走近,“看来是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激活了它某个节点?hummmm……有意思。”
“可能,应该是吧……?”
奥利安将手掌按在自己的火种舱上,那种从机体缓缓燃烧的震颤感已经退却,他释然地笑了笑,“也许是你真的强行突破了它的系统?”
“哼哼,谁知道呢?领袖选拔仪式在即,不过冕下那边也有了进度。”震荡波却没有立即开始研究起模块,将它重新锁入柜中,转而在自己的仪器中挑挑拣拣。“我得赶往教会去。你要跟着一起来吗?”
“恐怕我得先回去了”奥利安摇摇头,“档案局这些天又从法庭方送来不少记录需要归档。再说了,我能去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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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的医疗室被震荡波带来的仪器塞满,趁着他还在安装的时间,暴风雨开始给御天敌讲解所谓的调频仪式。
“这种类型的调频可以暂时覆盖掉你的火种舱能量频率。这也只是基本上在我们这类……算得上守旧的贵族间才能看得到的仪式。”
暴风雨抱着手臂努力回想着自己曾见过的现场,“都是贵族联姻确认为火种伴侣后,在各自家族前所举行的共同见证仪式,由于具有一定的危险性,这几万年来我们都不太提倡了。”
她话语里的“我们”在某种程度上相当代表了一部分的普瑞姆斯后代。暴风雨转过身,对着他笑了笑,“虽然有风险,不过还是值得一试。”
“闻所未闻……什么!?”
御天敌的光学镜猛然浮现突兀的诧异,似乎正在花时间去重新确认她的话。
“火……火种伴侣?”
暴风雨理所当然地耸肩,“是的,没错,通过这场仪式,能够使得我与你的机体间火种舱短期内达到同频,也许领导模块会错判成你的机体里有双生火种的……呃信号?所以这种仪式只是一种象征性的环节,我记得是——”
“代表着…抛却过去,放弃自己自由的心灵,从此心甘情愿与对方连接起不可切断的纽带。具体仪式的实施理论我就不太清楚了,还得多亏震荡波议员的研究,将这项仪式的步骤重新改进。”
她没注意到御天敌的面色越发奇怪,抱着手臂半是调侃地开口,“在之前的实验中我记得是多抽取走了……三瓶,还是四瓶?来自我机体里的能量液。”
“也没有那么多啦,还有一两瓶我留在了实验室里。”
震荡波一只手拿着输液管,一只手拿着螺丝刀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不对,完全不对……
御天敌望着面甲上充斥着理所当然地暴风雨,还有仍在侃侃而谈的震荡波,脑模块正在飞速运作——为什么这两人都很平淡…?为什么都是云淡风轻的状态?他们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你们……”
他的散热风扇极速调大了功率,咬牙切齿地,“你们为什么能把一个很严肃的事情说得如此简易?”
“啊……”暴风雨眨眨光学镜,双手交握挡住自己的下半张面甲,故意放软了语气开口。“虽然这项仪式有点风险,不过也没有到那种闹出机命的紧急程度,我觉得可以一试的。”
“我也赞同,”震荡波虽然面带微笑,但是笑容下的真情实感十分可疑,“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难不成……您开始胆怯了?预备领袖先生?您要是不愿意——换成我来也是可以的。”
御天敌彻底沉寂下去,双手垂放在膝盖上,震荡波转过身去重新调试设备,他看着暴风雨,“这种仪式有什么后遗作用?”
“您会时不时的感受到来自我的情绪波动,”主教俯下身,眼神无波,“我会努力减少这种起伏以免影响到你——以及,最重要的一点,”说到这里,她有些郝然地游离视线。
“你会看到有关我过去的记忆,我也会看到你的。不过这些都是短时期的,预计在一周后结束共感期。”
“没有别的影响?”
“除此之外别无影响,只有在传输调频中,你我的火种都会受到不同程度上冲压感。我们要借助圣坛上的共鸣池进行仪式。”
御天敌眯起光学镜,“你确定要让我这种政客的肮脏火种,沾染神圣之物?”
“肮脏的是权力本身,不是追逐权力的勇气,”主教朝他伸出手,“一切准备就绪,我就等着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