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说的对,天黑路滑,我们不惊扰大姐了,明日还请到礼明公口一叙。若是那富商乱攀咬,我们也定时会给青大姐撑腰的。”
那心腹站出来,行了个袍哥礼仪,说得面上生光。
然而也没讲,要是真的富商乱咬,他们要咋个撑腰。
青竹叶听着场面话,冷笑着掏了掏耳朵,全当放屁。
周立行敷衍地双手抱拳回了礼,目送他们离开。
青竹叶则是赶紧向邻居们道谢,感激他们仗义执言。
屋内,王喜雀等人听着外面的声音,众人均是大气不敢出。等到青竹叶和周立行回来了,大伙儿才松一口气。
“青妹,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王喜雀心中不安,总觉得定是发生了什么她们不知道的事情。
青竹叶也有些忐忑,“以前也不是没遇到过打我主意的人,但这种说法,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周立行略一思考,想到一个问题。
“你们都说那个木茶商被困武汉,可民生公司这段时间航线不断,运送了许多物资和难民来重庆。有没有可能,那木茶商来了重庆,无意间见到了青姐,然后出钱请礼明公口……”
青竹叶悚然一惊,想到今日去商会会馆去办手续时,似乎后厅有人。
“天老爷,有可能……”
她现在甚至巴不得真的是有不要脸的富商看上自己,也不要是被那个木茶商阴差阳错地给认上。
王喜雀垂眸,心中狂跳,她上前一把拉住青竹叶的手,“钱财不要了,我们今晚就走!青妹,我们……”
青竹叶握住王喜雀的手,缓缓地摇头。
“我明日若是不去公口,反倒是坐实了他的污蔑。我算什么小老婆,不过是个辞职的管事而已。”
“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我在重庆这边嫁人又丧偶,哼,按他们男人的理论,我早就是别人家的婆娘了,当初堂口还是办了酒宴的呢!他这番敢来,我倒是要让他出出血才能离开!”
毕竟在这里经营多年,青竹叶有自己的底气,今晚就算周立行不出手,她相信自己也不会被带走。
平日里她仗义疏财,四舍邻居们都受过她的恩惠不说,她也是安了好些堂口的兄弟到周围的,刚刚那个丝毫不惧敢出口跟刀疤脸说话的,也是她常年派人在照管对方瘫痪卧床的母亲。
可周立行不这样想,他端起桌上尚未凉透的茶水喝了一口,说出冷静且残忍的话:
“青姐,你们堂口老大得知了消息,都没有派人来提前告知你一声。”
青竹叶自嘲地笑了下,“那是自然,我们堂口不大不小,在这山城排不上什么名号,遇到厉害之人的时候,谁管什么兄弟姊妹情义滔天。”
“大多数人都是嘴上说得豪情万丈,能像立行兄弟你这样做到的,少之又少。”
“我顶多是借堂口的力,让木茶商吃教训而已,就算敲出些钱财,大头也是堂口得。我青竹叶,要的只是让外人知道,我青竹叶不好惹,有堂口会给我出头,便够了。”
“他们对我可能有五分分的真心,我对他们也有五分的假意,都是相互的。”青竹叶端起一杯茶,敬周立行。
“立行兄弟,明日还得麻烦你陪我一趟,我才能狐假虎威。”
周立行看向王喜雀,他是王喜雀邀请陪同来保护王喜雀安全的。
王喜雀心神不宁,见周立行看她,便点点头。
“你去吧,我就待在家里,哪里也不去。”
“我觉得他们肯定会派人跟守这里,在我们离开之前,你们都不要再出门了。”
青竹叶如此说道,她有条不紊地开始安排后续。
“知书知礼,等我们明早一走,你们换男装出门,去店里告诉其他管事,所有员工放假三天。另外那五位姐妹,你们托人带纸条,让她们归家一个月不要外出。”
“如果真的是那个木茶商,最好是不要让她看到喜雀姐……只看到我是没什么的,毕竟当年我就是跑了。但若是发现喜雀姐和我一直有联系,他定是要把所有的怒气都发在喜雀姐身上。”
周立行点点头,吩咐阿涅,“阿涅,铜铃,你们俩陪喜雀姐和杨姑婆留在家里,除了我们回来,其他任何人敲门都别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