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漫漫因为之前在温泉里又昏睡过去的事,加上这次来的地方传言还有魔尊,所以趁着一个人在马车里的时候,想法子验证自己的那个包治百病、百毒不侵的能耐是不是真的出问题了。
苏漫漫从不拿自己做赌注,所以她给自己准备的是一包泻药,操作简单不会误伤,除了万一奏效可能会尴尬以外,没有任何让人不放心的地方。
苏漫漫等小宝骑着小白下马车出去玩了,才拿泻药取了一点儿放进茶水里,喝光后等上半天没觉得有什么反应,便稍微加大剂量了再喝一点儿,如此重复了好几遍,硬是把一包泻药当成了调味,就着茶水喝完了。
好在从头到尾都没有感受到药效,苏漫漫喝茶水喝到打嗝,但是心却放下来了。
从马车外头传来的车水马龙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苏漫漫心知这是到了西昌城了,大城镇谁不喜欢,若是不考虑那个捕风捉影、活在传言里的魔尊,西昌这般规模的城里头得有多少家好看的成衣店呀!配饰胭脂想来也会精致多了!
苏漫漫听着外面的喧嚣心里痒痒,于是掀开马车门帘,正要好好感受一下人间繁华。
没想到一眼看见的,就是一个半大的少年拦在她儿子前面,趾高气昂地要挑事儿!
苏漫漫一惊,当即就要跳下马车去护她的宝,身子都探出大半了,却被坐在前头的顾渊拦腰抱了回来。
苏漫漫拽了拽自己腰间的手臂,没想到顾渊看着不壮,胳膊上竟还有肌肉,跟铁石一样梆硬,牢牢地焊死在苏漫漫腰上。
苏漫漫拽了两下没拽动,终于抬头看向顾渊,眼里有焦急有不满也有疑惑。
儿子都被人欺负了,你竟然还坐得住?真是太对不起小宝叫你那好多声爹!
顾渊从前便觉得苏漫漫说是离开宗门到人间历练,却只往没名气的地方跑,接触些简简单单的人魔妖,不光修为没什么长进,处事也没学到几分。
可见这个家里不能少了他。
顾渊驾着马车边朝小宝那边走,边给苏漫漫解释道:“你看那拦着小宝的少年华冠锦服,身上又带着玉符,想必不是一般人。我们若这个时候急匆匆地冲过去,只会显得心里没底,一个照面就落了下乘。和那种人相峙,实力暂且不论,得先把架子摆起来,那些吃软怕硬的东西自然就退下了。”
苏漫漫听着既觉得顾渊说得好像有理,又觉得哪里不对。
顾渊看着苏漫漫的表情,以为她是担心小宝,补充道:“只这么几步路,不说你我给小宝的那些法器,光是小白一个,就不可能叫外人伤了小宝。”
马车已经行到跟前,顾渊不知是不是为了给苏漫漫做示范,肉眼可见得端了起来。
苏漫漫欲言又止地看了一眼顾渊,收回视线,先护儿子重要。
王小宝跟着苏漫漫也算是走南闯北见多识广的小朋友了,飞扬跋扈的妖魔见得多了,横死的尸体也见得多,横行霸道的活人倒是还头一次见!
小宝被人指着鼻子也不生气,听完对方的话,坐在小白身上还觉得有趣,重复道:“你是在说我和小白吗?”
然后不等对方回答,又道:“你不要指我,娘亲说不能用手指指别人,你这样不礼貌。”
周围的人听见了哄然发出善意的笑声,显然是被小宝可爱到了。
唯独那个拦路的少年脸色一变,怒道:“你竟敢嘲弄本少爷!”
小宝两手还揉着小白的脑袋玩,他最近虽然开始读书了,但苏漫漫教他念的都是儿童读物,“嘲弄”这么高级的词汇他还没学到,立刻非常有求知欲地问:“什么叫‘嘲弄’呀?”
那少年已然怒极,指挥着身边几个大人,道:“给我把他打一顿,再把那灵犬抢过来!”
跟着少年的几个人明显已经习惯了少年的脾气和作风,半点也没因为对方是个看起来四五岁大的孩子就劝谏或是犹豫。
围观的人里头有看不过眼的想上去拦着,却被身边人扯了下衣服,悄声道:“你不要命啦!你也不看看那少爷身上戴的那块玉符上头刻的字!要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来往这么些修士都不敢出头呢!更别说你我还只是凡人,快顾好自己吧……”
被拦住的好心人一惊,正要定睛看看那少年是个什么来历,就见一辆其貌不扬的马车,不紧不慢地驶到了眼前。
马车虽普通,驾车的人却显而易见的不一般。
阔袖锦衣、润白玉冠自不必说,样貌更是出众至极,偏偏眉眼又冷,不但叫人不敢生出半点非分之想,还莫名心生畏忌。
跟在少年身边,正想出手的几人果然就被哄住了。
小宝看见顾渊眼睛一亮,高兴地喊道:“爹爹!”
“嗯。”
顾渊故意不去看对面的人,只招手叫小宝过来。
苏漫漫在顾渊停下马车的同时,就跳了下来,这会儿把小宝拉到跟前,细细看了看,确认小宝没受伤,也没受惊吓,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