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号开始讲述自己跟林衍，以及三号的经历。

当听到他前往神社时，四号皱眉：“你们为什么没有被雏鹰教的人拦下？”

五号摊手，道：“也许是因为我们请了樵夫带路？”

四号眉头皱得更深，显然不接受这个答案。

然而他也没有更好的解释，只能暂时保持沉默。

五号所述内容，跟林衍经历一样，直到他们在大殿门口分开。

五号说：“女官处理了大殿门口的自焚者后，忽然有人从人群里走出来，叫我过去，他说，马上就轮到我了……还是什么？”

当时那句话，五号已经记不清了。

三号道：“我记得，他说，下一个是你了，他也跟我说了这样的话，说马上轮到我了，我就跟他走了。”

“对对。”五号连连点头，表示自己听到的就是这句话，“总之，我就跟着他走了，很奇怪，他对我的态度很恭敬，我不确定是不是因为我身上的衣服，反正他们所有人，除了女官，都是戴着面具的……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认出彼此的。”

二号道：“也许带你走的人，根本不是神社的，毕竟他也戴着面具，你一样没法认出他是谁。”

五号一顿，被二号说服了。

她说得有道理，可假如承认这个可能，那么故事就会变得更加错综复杂。

五号皱眉，显然为难起来。

林衍适时打断了五号的沉思，“然后呢，然后你们去哪儿了？”

五号道：“他带我去了一个小房间，那个房间我很眼熟，就是第一次进入记忆时，我看到尸体的那个房间……但我推门进去，里面什么都没有，他就让我在里面待着，人就走了，我在里面等了一会儿，听到脚步声，一回头，记忆就结束了。”

三号连忙道：“我也是这样。”

四号不可思议：“你们都在神社碰到了上一次的自己？”

五号显然也很怀疑，但他没有别的结论，只能迟疑着点头。

四号摊手，“这也太巧了！而且，上一次进入记忆，我们不是下午去的神社吗？你们特意避开下午，又怎么会在神社遇到上一次的自己。”

五号也在为这个问题烦恼，他没法回答，只能摇了摇头。

三号眼珠子转了两圈，发现没人说话，按捺不住猜测道：“有可能是我们在神社拖延的时间太长了，到了下午，也说不定呢？”

四号道：“那也很牵强，上一次大家是跟着继任仪式来的神社，偷溜进去之前，肯定在半山腰的空地祈祷吧？而且，你别忘了，我们每个人打开门的时候，里面都已经有一具尸体了，你们这次进去的时候，有尸体吗？”

五号摇头。

三号不死心，再次尝试：“也许，我们就是里面躺着的尸体？”

他说着，反而认为自己发现了真相，愈发激动起来：“对啊！大家看到的尸体，不都是我们吗？上一次的自己杀死了现在的自己，有什么不对！你们没听说过莫比乌斯环吗？”

如此生僻的词汇从三号嘴里冒出来，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连四号都忍不住了，道：“什么自己杀了自己，你别忘了，我们不是故事里的人！”

“什么？”三号好像根本没听到，仍旧坚持自己的想法，道：“我说得哪里不对？不然你怎么解释我们在不应该的时间，遇到了自己这件事？”

四号烦恼地捋了捋自己的板寸，他既听不到三号在说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向三号解释。

诚然，他们的故事里有很多缺失的拼图，大家谁也不知道北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剧本杀的故事凭空捏造，更不是脑洞大开，这种完全没有证据和逻辑链佐证的东西，可以当作猜想，但没法当作讨论方向。

会把所有人都带偏的。

偏偏三号对自己的理论十分自信，不管别人用什么样的眼光看他，他都只觉得别人是傻子，理解不了他。

烦恼了片刻，四号决定放弃三号，转而问林衍：“既然你和他们的行动线一样，那你也说说，分开以后，遇到了什么吧。”

林衍静静看着四号，四号仿佛已经知道了些什么，同样注视着林衍。

旁边，三号还在不依不饶地叫嚷。

二号被他闹得烦了，怒骂一声：“闭嘴！吵死了！我们有耳朵，你刚才说的话已经听到了，你还让不让别人说话了？”

被接连针对，三号终于讪讪闭嘴。

四号还在注视着林衍。

林衍知道，自己上一轮发言很不作好，如果这一轮，再没有办法让其他人相信自己，那么最后被投出去的人，很有可能就是他。

他想了想，道：“我是看着五号和三号被带走的，他们走后，女官就把我带回了大殿，扯掉了我的面具。”

“什么？”五号惊愕。

林衍道：“她似乎认出了我的身份，说我是假扮的，然后我就开始逃跑，神社的建筑很复杂，我也不知道怎么跑的，就来到了一座假山旁边。假山下有个洞，我撩开杂草跳进去，发现那是一条装修精致的路……走了没多久，就被人打晕了。”

“醒来之后，我躺在一座空荡荡的大殿里，那里的陈设跟神社的大殿很像，但都是倒着的……”

林衍仔细描述了那个地方的模样，四号警惕的眼神逐渐放松，道：“那就是我被带去的地方，好像是雏鹰教的聚集地……他们的老巢居然就在神社正下方，真大胆啊。”

林衍点头，道：“不过我当时并不知道那什么地方，抓我的人质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神社，因为之前亲眼看过有人自焚，我就编了个谎，说看不惯枭神教的人，他果然放开了我，还问我不要不加入雏鹰教，我借口说，对这个教派不熟悉，要考虑一下，他就放我回去了……”

“后面就跟四号一样，他蒙着我的眼睛，把我送出了雏鹰教的老巢，我是从田野里的那栋小屋出来的。你们既然在村子周围巡逻过，应该都见过那栋小屋。”

“小屋……”四号略一沉思，点了点头，道：“我见过，一直以为是他们耕地的时候歇脚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