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家的事第二天就有了眉目,程二爷一家到底是普通人,典狱里面那种逼供方式根本没用上一个时辰就全招了。
明明是亲兄弟根本没有大仇,都是因为一个嫉妒,他嫉妒自己的兄长日子越过越好,而他一事无成还天天被夫人骂,程夫人则嫉妒程大夫人整日穿金戴银还有奴仆伺候,程慕洲简单单纯的想当程大爷家的继承人,原本程家大爷确实惦记起程慕洲做继承人,结果程家多了一个程护,程大爷十分欣赏程护,渐渐的便忽视了他,当所有不甘心夹杂在一起,就酿成了大祸。
余下的事根本不需要程慕思出手,徐祁在外善后,还有萧时借此机会把临淮郡王名下的财产都扒了出来,一个小小的郡王,家产堪比国库,然而这其中有一半的家产属于程慕思,程慕思敞亮表示感激萧时,交给他处理,是捐给国库还是自留都随他。
程慕思站在暮阁,看着正欲开花槐花树,突然肩膀一沉,程慕思回头见白浩初拿着披风给她披上。
“天气凉,你又有身孕。”程慕思看着白浩初这张脸难得没有生气。
语气不冷不热道,“这树下埋了东西,你把它挖出来吧。”
白浩初点头,程慕思站在一旁看着,许久白浩初在大树根下挖出一坛封盖的酒。
放在槐树旁的石桌子上,程慕思上前将坛子的封开打开,一边早已候着的程香将准备好的打酒提子和杯子拿了过来。
“这酒是我与她一起酿的,她的是槐花,我的是桂花,待我们成亲的时候做彼此的合卺酒。”
程慕思倒了两杯,其中一杯递给白浩初。
白浩初嘴唇嗫嚅,“当初我与她说过,我要倒插门进入程家,到时生下两个孩子,一个姓程,一个姓白,不知道她还愿不愿意接受我。”
程慕思眼神微冷的看着他,一字一句说出极其残忍的话,“她被人凌辱了,你也愿意。”
白浩初苦笑,“我才是那个最卑劣的人,只要她不嫌弃我,我愿意摒弃姓氏入赘程家。”
突然一片落叶落在白浩初端着的杯子里,仿若一只手挡在了杯口,拒绝白浩初饮下此酒一杯。
程慕思蹙眉,“看来她很嫌弃你。”程慕思抬手将杯子里的酒倒在了地上。
“你走吧,即使这次你帮了我,我也不会原谅你,当初她自尽你占了一半的责任,我没有杀你就算给她的面子,留着你这条命回去当你的白东家去吧。”
白浩初端着掉了落叶的酒,一滴热泪滴进酒杯里。
“是我对不起思儿。”
“我不想从你口中听到有关她的任何事,连叫她的名字都不许。”
程慕思语气凌厉,眼眸渐冷,一股厌恶之感油然而生,原本她回来是要程家人死,白浩初死,却没想过刚出现就被识破身份,他没戳破就算了,还借机拿自己当她的替身,想到以往被他拥入怀里唤着思儿,恶心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倘若程慕思当真还活着,她都不会让白浩初靠近她一下,这个虚伪的人。
白浩初怔愕,眼前的女子依旧是眉目如画,眼神明亮如星辰,曾经无比熟悉的模样,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更加成熟坚毅了,程慕香和程慕思到底是不一样,他总是侥幸自己做些什么就能弥补已经离世的程慕思,他愿意舍去姓氏入赘程家,在另一个世界给她一个依靠,不至于让她孤独在那座冷冰冰的坟墓里,这样也可减少一些他的愧疚,他本以为他这样能换来程慕香的一丝动容,他忘记了,程慕思性情温婉良善,以前他与程慕思相约去看灯,却因突然遇见生意上的人邀请反而就把程慕思丢在一边,让她等自己许久,明知道程慕思会生气,只要他露出一点委屈的神色,她都会对自己心疼不已,从而原谅自己,然性情洒脱独立的程慕香早就看透了他的把戏,觉得程慕思在他这根本就不重要,曾几次警告过他,不要欺负程慕思心软,就做伤害她的事,他压根就没放在心里,总是以为程慕思爱他,他就下意识为所欲为。
在程慕思冷漠的注视下,一双挺立的肩膀终于沉了下去,整个人的精气神仿佛都被抽走了一般。
程慕思看白浩初的背影,满眼鄙视,“真当自己是什么深情公子,还自愿舍弃姓氏入赘程家,我呸,不怕烂了我程家地。”
噗嗤一声笑,徐祁的声音从后传来,“这才是你的真实性格吗?”
程慕思转身回头。
“香儿。”
程慕思冷哼,“耍弄我很好玩,我可不是程慕思性子软弱任人欺负。”她是妹妹程慕香的事所有人都已经知晓,无需在隐瞒下去,当年姐姐程慕思离世后,她本是不想活了,后来侯爷相救,她也不知怎么想的就叫了姐姐的名字,后期有了程香这个婢女就把香字给她了,这样一来让她感觉姐姐还没死,她们姐妹仍在一起。
“巧了,我也不喜欢姨姐那种软弱的性子。”徐祁一把握住程慕思的手,刚刚她与白浩初的话她全都听见了,本以为他把树下的酒挖出来是想替真正的程慕思原谅他,毕竟要是没有白浩初的参与不可能这么快就料理了程家,没想到她只适合为了羞辱白浩初。
徐祁抓着程慕思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程慕思怔楞突兀的红了脸,心道这该死的男人在引,诱她。
想要挣脱他的手,一双好看柔软的手被紧紧抓着。
“等这次回去我想听你讲讲以前的事。”程慕香顶替死去姐姐程慕思的事不难猜,只要把程家所有事串联在一起就能明白,只是他想让眼前的人毫无保留的告诉他,对他不隐瞒任何事。
程慕思挣脱开徐祁的束缚,面容不自在的应下,“等所有事了的。”
徐祁轻笑,“程家人想见你,若是不想就让知府直接料理了。”
“不,我想见见,你跟我一起去。”她还有点事要跟程家人说呢。
——
当日,程慕思就见到了二叔一家。
一身华服在徐祁的陪同下站在大牢门外看着屋里已经受过刑罚得几人。
“知道为什么把你们一大家子都安排在一个牢里吗?”程慕思的声音在这空旷且静的大牢里显得格外阴森。
当听见程慕思的声音,身体尚好的程慕烟顿时爬到牢门柱子上,伸手指着程慕思咬牙切齿到,“程慕香,你这个贱人,我就知道大表姐才不会这么坏,只有你,只有你程慕香这个贱人做事阴损,我诅咒你,诅咒你不得好死。”听见程慕烟这般谩骂程慕思,徐祁当即不高兴上前一脚将其踹倒,一口鲜血从嘴里溢出。
躺在地上受过刑罚得程二婶睁开眼,费力坐起身恶狠狠的指着程慕思,“你这个无耻的贱人,你竟然卑劣至此,好歹他是你亲二叔,你竟然让人给我们动刑。”
程慕思嘴角轻扯,“亲二叔,杀我爹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他们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亲兄弟。”
一直垂头的程冠礼身子一僵,抬起头,头发凌乱,双眼浑浊,一身囚衣尽是血渍。
当初他为何要杀了大哥一家,他不想的,起初他什么都不用做,只要靠着大哥过日子就好,不知什么时候他天天都能听到夫人谩骂,说他没出息,说他没有钱,久而久之每次看见大哥笑容满面的给他几十两银子时,心里竟然生出不是滋味来,明明,明明他已经有了百万家产,为什么就给他几十两,倘若给他一百两,一千两,不,若是一下子给他一万两,那他是不是就不用受夫人的埋怨和谩骂了。
“慕洲哥哥,我这次可是特意来见你的。”
程慕洲受的伤最终,谁让他年轻呢,可不得替他爹娘多抗一些。
程慕洲靠在牢门的木头桩子上,看着程慕思一身华服身边还有那个他不认识的男人。
“慕洲哥哥,我之所以能报仇这还要多亏了你呢,要不是你派人把我掳回来,我还没想着这么快就处理了你们呢。”
程慕洲微楞,“你……你竟然知道是我掳了你。”
“可不,即使你杀了那些人,你做过的事我也清楚。”
“只是有些事你不知道,所以我今日来是特意解释给你听的。”
程慕思伸手拉过徐祁,双手环在徐祁脖颈上,送上一张红唇,俩人就当着牢中程家人的面吻了起来。
程慕洲睁大双眼,“你……你竟然敢背着三皇子做出这等下流的事。”
程慕思与徐祁分开,伸手摸了摸红唇,“慕洲哥哥说什么呢,这才是我男人呢,你说你,当初遇见我的时候也不问问,就派人把我和三殿下一起掳了回来。”
“你知道。”
“当然了,一开始就发现是你雇人抓的我。”
“可当初是你说三殿下是你夫君,你们还抱在一起。”
“我若不这么说,你不是早就把我弄死了,不过也幸好你这么蠢,我才有幸报了仇啊。”
“你……。”程慕洲被气的吐血。
程慕思絮絮叨叨跟程慕洲说了许多她的小心思,连带刚来就被白浩初发现身份的事也说出来了。
程慕思眼睛撇到缓缓醒过来的程慕烟,又继续道,“一开始来程家的根本不是萧时,来的就是他徐祁不过开始带着面具,后期带易容假面,不过你每次行礼也不亏,这好歹徐祁是侯府世子……,我的爱人啊,我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他的,皇上说了等他孝期过了就让他继承侯爷的位置,到时候我就是候夫人了,全是地位我全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