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不为例。明天是周末,我会给你消息。”理查德先生了解这个侄子的脾气,如果不是特别上心的人,他是不会贸然提出这个要求的,“好了,我要休息了。你切记不可因此分心。”
“谢谢您,叔父。改日有空我一定登门拜访您。”得到理查德先生的允诺后,亚瑟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下来一点。xi牲的是他亲密的战友和友军,他的自责和悲痛不比威尔逊他们任何人少。可这不意味着一个纯洁善良的女孩就要因此受到责难和非议。他在很久之前就已经错过一次了,不允许再一次因自己的莽撞将她置于危险的境地
“我不敢轻薄的把对你的感情称之为‘爱’,但至少,我希望你安全。”亚瑟远远望着伦敦今夜的晴空,夜幕繁星低垂,星光落在他深邃明净的眼眸里,碎落成无尽的忧伤
与此同时,远在巴黎的法国抵/抗组织却比英方先行一步收到了行动泄露的消息。他们当然知道被捕的‘白鼠’更有可能是那个他们想除之而后快的人,但是对于这些大多数有着私心的人来说,如果能把郁栀一并除去那显然好不过了。虽然这只是一个误打误撞卷入其中的东方女孩,但在他们眼中,但凡和德/国人有牵连的女人,都不无辜
“丹尼尔,确认‘白鼠’叛/变投/敌几乎已经是早晚的事,我们真的要对那个东方女孩下手吗?”莱奥的心里仍坚持着他最后的底线,看向同伴,有些担忧,“这做法是不是欠妥了些?”
“为了我们的胜利,为了法兰西,一切xi牲都是值得的!“被叫做丹尼尔的男人脸上闪过寒光,“况且是一个和德国走得近的中国女人,我们也算是为她的祖国除掉了一个败类。莱奥,作为法兰西的勇士,你不该如此优柔寡断!”
这些天法国抵/抗组织已经打点好中午时分郁栀会去一趟医院的行踪,早已在报社旁布好了人手。而这些,郁栀一概都不知情。此时的她正为莱娜的病情头疼着。这几天吃完了药迟迟没有好转的迹象,看起来还有加重的趋势,医院到这里不算近,薄脸皮的她只好试着到大厅碰碰运气,却撞见了一个令她十分意外的不速之客
“怎么,之前打我那一耳光的时候胆子看起来挺大的,才三个月不见,怕成这样了?”海因里希翘着双长腿坐在报社招待来访客人的沙发上仰头对走近跟前的女孩,开始他的冷嘲热讽
“莱娜怎么样了?维尔纳在战场上脱不开身,托我送一点药过来,你看看。”海因里希没给郁栀反应的机会,顺手将一个纸袋递给她。眼见郁栀还在发愣,又讥讽地加了一句,“还要我亲自放到你桌上吗?”
“够…够了。谢谢你,海因里希。”
“哼,那我先告辞了。”
郁栀想了想,还是和他隔着点距离跟着他出了报社大门
“有事?”
“那天的事…抱歉,我不该先动手,我…我向你道歉。”
“…别,你这样路德该找我算账了。”海因里希的冷脸好不容易被一点笑意融化,转而被一束光刺得晃了眼…是狙击qiang的瞄准镜!而瞄准的目标…是毫无察觉的郁栀
男人一瞬间感到心脏骤停。
“小心!”海因里希朝周围大吼一声,等郁栀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被男人抱在怀里滚落在一边,随即就是子弹射进汽车钢门的碰撞声,人们惊慌失措奔逃的杂乱的脚步声
“四点钟方向,有狙/击手!注意隐蔽!”
“听话,不要乱跑。你今天的道歉不作数,来日方长。”海因里希火速揽着女孩回到报社,拨开她紧紧攥着的手,交给赶来的比特曼先生,“比特曼伯伯,替我照顾好她,多谢了。”
看着海因里希投入战火中的决绝背影,郁栀的心突然泛上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就像很多年前在中/国目送父亲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