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安卿将视线落到沈景曜身上。
沈景曜身为摄政王,掌控着所有军队,蓝安卿都不明白,就这样一个蠢笨的人,如何架空了杨苍。
“臣以为应该先调集临近军队去支援。”丞相往前一步,沉声说:“那边先解燃眉之急,朝廷在期间派兵前往。”
丞相又补充道:“据臣所知,离南境最近的就是镇南将军的军队。”
说完他目光看了沈景曜一眼。
当初南境属于镇南将军管辖范围,但在沈景曜当权的时候,为了削弱四个镇边将军的实力,对现有势力进行了划分。
也正是这样,提拔上来一群混吃等死,贪生怕死的无用东西。
“难民的安置也是一个问题,如今难民四处流落,死伤无数,应尽早解决。”付文德也上前一步说。
蓝安卿拇指轻轻摩擦着中指指骨,看着他们说:“具体方法呢?”
“在安全的城池内设立专门收容难民的收容所,用来收容、安顿、救治这些难民,并配备专门的大夫以救治,朝廷也应下拨银两和粮食,接济难民。”
“不仅能够安置灾民,减轻死伤情况,也能让百姓安心,让他们知道朝廷是在乎他们的,朝廷是知道情况并且积极解决的。”丞相很快给出了办法,“这样能够安抚一部分百姓暴戾情绪和失望,挽回朝堂声誉。”
“摄政王以为如何?”蓝安卿目光落在摄政王身上。
她眸子中没有过多的情绪,平静的看着沈景曜。
沈景曜看向蓝安卿,目光依旧冷漠,完全没有任何松动。
在他眼中,这些人的性命算不上什么。
“臣恳请摄政王,陛下派兵平叛,臣请奏一同前往。”潭城跪在地上,声音中满是悲戚。
“这件事情容后再议,丞相和御史大人回去拟个章程,明日再议。”沈景曜捏了捏鼻梁,话语间带着烦躁。
蓝安卿眸色渐深,她看着沈景曜的目光染上了杀意。
一个完全不把百姓当做人的官员,不配掌握大权。
“只差章程吗?”蓝安卿话语冷漠,听不出其中的情绪。
沈景曜没有注意蓝安卿有些另类的一,她只是逃避似得点了点头。
蓝安卿身体微微向后仰,眸子微眯,声音似乎染上一丝愉悦:“既然这样,摄政王何不问问章程是否拟定了。”
她语气幽幽,似乎对这件事情很有把握。
沈景曜听到后怒极反笑,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疯癫:“长公主这是给臣下套呢。”
“你真以为光凭你和他们能够将我扳倒吗?”他站起身,一步一步朝蓝安卿走去。
声音中的杀意毫不掩饰,他目光思思盯住蓝安卿:“你以为这样就能抢走我手中的兵权吗?”
“真是可笑。”
嘲讽的声音久久在蓝安卿耳边回荡。
蓝安卿微眯着眼睛看向沈景曜,阳光从沈景曜背后射过来,让他看起来很不真切。
“你以为我搞出这么大的事情是为了夺你的兵权?”蓝安卿声音依旧平稳。
没有情绪波动和沈景曜气急败坏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
明明是没有任何情绪的话,沈景曜总觉得带着嘲讽,让他无处遁形。
“我想要夺你的兵权有的是办法,而不是今天一定要搞这一出,将我手中的底牌亮出来!”
蓝安卿手一伸,陶公公快速将之前的奏折拿了回来,放在蓝安卿手中。
蓝安卿拿着奏折,将它扔在了沈景曜身上,她声音饱含质问:“这些你内心真的一点波动都没有?”
“南境战乱,饥荒、战乱、尸横遍野……这些你难道都看不到吗?”蓝安卿一句句话都是在质问,“作为摄政王,作为一国将军,你对得起自己的职责吗?”
“争权夺利,贪慕权贵,利益熏心……除了这些你还剩下些什么?”蓝安卿站起身,目光盯着沈景曜。
沈景曜被蓝安卿的气势吓到,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
反应过来后他急忙稳住自己的身体,调整情绪。
“长公主说的天花乱坠也只是想要插手朝政罢了,何必为自己找那么多冠冕堂皇的借口。”他冷哼一声,“虚情假意,惺惺作态。”
蓝安卿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骤然提高:“沈景曜,我以为你还会有那么一些良心。”
“你是不是离家太久了,忘了自己出身何处了?”蓝安卿手指住潭城,“潭大人这么激动,是因为南境是他老家。”
“那么沈景曜,你是否还记得那个为了供你读书熬瞎了眼睛,从小辛苦将你养大的养母?”蓝安卿一步一步靠近沈景曜。
沈景曜被逼的不断后退,随着蓝安卿的话,他脑海中又浮现了那个女人。
那个因为捡到他而名声尽毁的女人,为了他终身未嫁每日伴随着月光做手工活供他读书的养母。
他摇了摇头,将脑海中的画面甩出去。
想要成功,他必须舍弃以前的身份,以前的所有。
“那个被你遗忘在南境双目失明的养母,究竟得多心寒。”
蓝安卿步步紧逼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你不是想要权利,你是想看着这个国家从盛世到落败,从繁荣昌盛到百里荒凉。”
“你本就是白眼狼,先是发达以后放弃了自己的养母,后是背叛了对你诸多信任的先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