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谁又想得到这些人并不是天生就是这样,谁又知道这些人也曾经挺直脊梁,上马能拿枪安国,下马能拿笔治国。
没有经历过,都不敢相信一代代的镇压能够达到这种地步,让人失去自我。
“武力配合精神礼教束缚,一切都会变得简单轻松。”蓝安卿声音很轻,轻的风一吹就能散。
沈从筠听着蓝安卿的声音,总觉得里面带着的伤感让人心惊。
她不知道环绕在蓝安卿周身的悲愤,伤痛是如何产生的,但如今她是不同意蓝安卿的做法。
但同时她也明白,不用些极端手段,也达不到她们想要的世界。
“我答应过翟子骞不会插手凌国的事。”沈从筠看着蓝安卿转移了话题。
“不插手凌国的事情,您还真是良善。”对于沈从筠能答应翟子骞这种事情,蓝安卿是真的震惊。
不说凌国对沈从筠做过的事情,就是沈从筠在沈家的处境都是举步维艰,每天在生死边缘徘徊。
就这样都能不计前嫌的将一切抹去,蓝安卿只能说沈从筠这个人傻得可怜。
仔细一想,蓝安卿似乎想通了这一切。
我仅仅代表的是我而已。
沈从筠轻笑一声,慢慢扩大的笑容和直愣愣的目光竟然生生有一种恐怖的感觉。
“翟子骞不想让我插手凌国,你前来说服我,你们两个不都是为了我手中那份势力。”阳光从外面照耀进来,在沈从筠脸上留下一道光。
光和暗的交替,让光明和黑暗同时聚集在一个人身上。
“只不过你们目的不同罢了。”沈从筠笑着说,“翟子骞是害怕我的势力插手凌国,你是想用我的势力办成你的目的。”
“至少我们最终目的是一样的。”蓝安卿还是很淡定的说,“而你和翟子骞从一开始就背道而驰。”
沈从筠没有反驳,她只是浅浅的笑着。
被隐藏在黑暗中的半边脸,我黑暗中上扬起弧度的唇显的有些可怖。
“当初沈景曜是我向凌国复仇的工具。”她声音缓慢诉说着以前的事情,“但在翟子骞找来的时候我改变主意了。”
“我帮助他让沈景曜在军队一步步凸显自己,一步步获得皇帝的信任,一点点蚕食权利。”她语气平静,完全没有因为算计的是对面人而产生什么愧疚感。
“站的越高,摔得越狠。”沈从筠说着轻轻叹了一口气,一些无奈,也有对自己太过自信的悔意,“可惜我高看了翟子骞,他竟然没有把握住凌国。”
“现在我的棋竟然走到了死路。”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一个自嘲的弧度。
蓝安卿知道沈从筠并不是随意的自我剖析,而是阐述她的一切,也是为两人合作建立了坚定的信任基础。
“您现在可以换一个新的方式,让凌国那些伤害过您的人付出代价。”蓝安卿露出一个真诚的笑容,“到时候,凌国一切交给您处理。”
“这些虚话就不用说了。”沈从筠也不是洁白的纸,她怎么听不出蓝安卿话中虚空的地方。
“既然你能够查到那么多隐秘的事情,应该也清楚我的身世。”沈从筠看着蓝安卿,在她脸上没有看任何变化。
在这时候,她就确认蓝安卿已经调查清楚了她的身世:“为什么不用我的身世说服我?”
“沈将军作为我国英雄,抵御外敌入侵,立下累累战功。如若我用沈将军来逼迫他的女儿,我不仅愧对沈将军,也愧对那些为了国家安康而英勇奋战之人。”
蓝安卿言辞恳切,让人听之动容。
沈从筠眼角带着些泪花看着蓝安卿。
她已经很久没有听过这种话了。
在沦落在凌国的沈家之时,她从来都是被他人以父亲曾经的功勋而被迫做出一些不愿意做的事情。
而如今,在这个称得上是故土的地方,面对一个想要拉拢自己的人,却能说出这样一番话。
常年不落泪的她,终究是红了眼眶。
蓝安卿很平静的看着沈从筠。
她如果不清楚要如何说服别人,就不会千里迢迢来走上一次了。
如果没有办法让她真心归顺,她其实也不介意道德绑架一番。
只不过这些话,就不必说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