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来的够久了。”祁凌边往外走边摆手,“不用送了,有事找我就行。”
蓝安卿看着祁凌慢慢消失在黑夜的身影,想到当时无意间看到的记忆碎片。
那些一闪而过的记忆碎片,比蓝安卿自己的经历都要更加窒息。
当时那个决绝的背影,和如今竟慢慢重叠。
蓝安卿眨了眨眼,她低头看向手中乖顺的水球。
她不喜欢欠人人情,走之前她会将祁凌的记忆想办法弄到手。
至于他会不会看,能不能接受就不是她该考虑的事情了。
等蓝安卿再次见到齐月杉已经是三日后的事情了。
齐月杉的脸色明显比前几天要差,脸上的疲惫完全遮掩不住。
蓝安卿清楚的知道她这是被那人控制之后的后遗症,可能还有反抗的结果。
“今天我将送你离开。”说着齐月杉给了祁凌一个眼神。
祁凌本来跟在齐月杉后面,存在感很弱,几乎没有,接收到齐月杉的目光后,他往前两步,站到了蓝安卿床前。
蓝安卿眉毛微不可察的上扬了一下。
发生了什么事情并不是很难猜,无非是齐月杉发现了有人控制了她的身体而产生的急迫感。
“戚翎会把你送走的。”齐月杉摆了摆手,话语间透露着疲惫感。
“好。”蓝安卿自然是没有反对的理由。
虽然她有些担心自己的妹妹,但她清楚的知道强行待在这里并不是明智的选择。
为了之后的计划,她必须回到自己国家弄清楚一些事情。
“戚翎,祁凌……读音还挺像。”被祁凌抱着去坐马车的时候,蓝安卿突然出声。
“你找出来的漏洞难道你不清楚?”祁凌直到抱起来才知道看似仍然坚强的蓝安卿已经瘦弱到那种程度了。
仿佛轻轻一用力蓝安卿整个人就碎掉了。
但熟悉蓝安卿的人都知道,这个人不能单看表面。
这人看似柔弱不堪一击,实际上骨子里面坚韧不拔,在这层隐藏下有又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疯狂。
“相同的要素越多对本身的影响越大。”蓝安卿闭上眼睛,心安理得的让祁凌抱上马车,“这个漏洞对自己的伤害很大。”
祁凌唇角只是缓缓动了动,小心翼翼将蓝安卿放在铺着厚厚绒毯的马车中。
“吃什么了?重死了。”祁凌抱怨的甩了甩手,岔开了刚才的话题。
“快点回去吧。”蓝安卿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矮榻上,懒洋洋的说。
她打了个哈欠,浅色的眸子蒙上一层水雾,微微眯眼,透过水雾看向外面驾车的祁凌。
她们都知道这一路不会那么顺利。
“靠你了。”祁凌恍惚间听到一句很轻很轻的声音传来。
他有些惊讶的回头看向声音源头,却发现蓝安卿已经睡了过去。
祁凌翻了一个白眼,认命的控制马车平稳前进。
他们悄然离去,没有惊动任何人。
齐月杉在他们离开就站在蓝安卿之前住的房间门口。
大开着的房门,里面的东西基本上原封未动。
实际上蓝安卿住在这里的半月之余,也并未增添过多的东西。
如今蓝安卿离开,大多数东西都留在了这里,阳光有些稀疏的树叶照进来,在渐冷的天气之中增添一些温暖。
风吹动落叶,在齐月杉身后飞舞,偶尔一片两片落叶扫过她的衣袖、落在她的发丝上。
“天凉了,深秋到了。”齐月杉拢了拢衣衫,身后的宫女快步上前给齐月杉披上披风,轻轻抚掉头上的落叶。
齐月杉向前将房门关上,一瞬间,脑海中闪过一个模糊的画面。
装修精美的房间中,一个女人不省人事的趴在桌子上,推门而进的男人手上拿着一把利刃,紧紧贴着女人的脖子,带着寒光的匕首稍微用力就能刺破那脆弱的动脉。
她潜意识想阻止但身体却沉重的无法动作,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猛然她回过神,手脚冰凉,呼吸急促,那模糊的画面就像发生过一样真实。
桌子上的女人像是被蒙了一层雾,她怎么也看不清那人的样子,任凭之后她如何回忆,也看不清面容。
但她心中有一个感觉,那个人对她很重要,非常重要……比她的命还重要。
在意识到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后,齐月杉呼吸沉重了几分。
她已经分不清现在是被控制后的想法还是自己本身的想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