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秦兮悦答应的竟是爽快无虞。
云歌子怔了一下,感到意外,又有些困惑,她不是晚上有约会吗?连推辞一下,都不推辞吗?答应的这么干脆,丝毫不怀疑动机,这倒让云歌子有些愧疚。
“还有吩咐吗?”秦兮悦抬眸睇凝了一下他。
“嗯,别的,没有了,去工作吧。晚会儿我会叫你。”她这样的防御姿态,到让云歌子不敢跟她戏谑了。
“云总,”秦兮悦起身前,想了想,还是开口。
云歌子发出一个上扬的嗯调,心瞬间跳到嗓子眼儿,她不会反悔了吧?
“云总,以后还是叫我‘秦经理’吧,”想了一下又觉不妥,羞愧更正道:“忘了,我不是经理了,那就请叫我的大名‘秦兮悦’吧,毕竟是在公司,这样professional一些。”
Professional??
云歌子一时被气笑,跟我讲职业素养,早上还跟我闹情绪罢工,现在又来跟我讲职业素养?玩双标呢?
云歌子暗暗好笑,还是调整好心情,端着一派翩翩公子的儒雅,温煦如阳光,回了声“好”。
原以为他又会来一套“歪理正说”,不料这么利索答应,而且还没有动怒。
那阳光的笑意,刚好熨贴秦兮悦的不安和执拗,有了些许温度,让她能够不那么芒刺在背的起身、离开。
但她走得太急,没注意脚下,结果膝盖就硬生生磕到了茶台边角。
痛,来的猝不及防,她强忍着脱口的痛呼声,却无法控制倾倒的身体——
“兮兮——”一个紧张的声音,几乎是本能地飞了过来。
在她倾倒的瞬间,云歌子已经稳稳将她抱在怀里,膝盖痛得秦兮悦脑子宕机,无法自主思考和站立,只能凭着直觉,双手胡乱捞了一把,刚好抓住面前的铜墙铁壁。
手心甫一撑到那结实的肱二头肌,瞬间就感受到了那异于常人的臂力,让她内心一阵震荡。
明明是翩翩公子,以为弱不禁风,不想儒雅的表皮下,却有着雄健而热切的原始雄性性力。
秦兮悦面颊灼烧一样,一时不知是他身上的沉香晕染,还是被那股深藏若虚的热切召唤,身体在发抖,那是五年来,她的身体第一次有这样滚烫又真切的生理反馈。
她感觉自己的脸肯定糟糕透了,烫得连呼吸都像是沸壶喷出的蒸汽,脑子发昏,膝盖剧痛,身体僵硬,最强大脑如她,也有晕头转向的时候。
现在又是这样面贴面、身贴身的动作,像一对情到浓处的鸳鸯,过分的暧昧,纵是圣人,亦无法自持。
扶在腰间的那只大手,也是那样刚劲有力,有着某种原始的热能神力,从薄薄的布料源源不断导入体内,那是令人眩目的热烈奔放。
直觉——那头顶上投来的目光,可能比这些热烈更加火辣,更加汹涌,以至于让她感到窘迫、无助、无力。
她不敢去对视,那是作死,否则最后一丝清醒,也会被羽化。
她强作镇定,被迫撑着他的刚劲手臂,一边低头寻找可替代的支撑物,目光很快就锁定了两步之距的沙发,简直如救命稻草。
她不由分说腾出一只手去扶沙发,云歌子也已经从软玉温香的梦里回过了神,将她搀扶回沙发。
膝盖受伤,人就成了软骨头,甫一碰触到沙发,秦兮悦的身体就软到了沙发上。
以为坐下了,就可以重回朗朗清明,不料云歌子却蹲到她脚边,伸手便要去提她的裤腿,去查看膝盖的伤情,一边是他关心情切的温柔声音“我看看——”。
“云总,不要——”秦兮悦娇羞地惊呼一声,心都跳出了嗓子眼儿,慌地赶紧弯身去捂裤脚,仿佛这个动作可以捍死贞洁。
尽管膝盖真的很痛,可她的森严家教和纯洁度,令她尤其不习惯被异性碰触身体。
秦兮悦那一声娇羞,莫名勾惹起云歌子的心瘾,她这一弯身,云歌子刚抬起的俊脸,就和她那张绯红的俏脸贴在了一起。
这一次,比刚才近得还过分,近到可以看到彼此瞳孔中惊羞的自己,近到可以感知彼此皮肤的温度,近到可以交换彼此发烫的气息,近到稍微抬半寸下巴就能让两只唇吻到一处。
僵愕片刻后,两人几乎是同时撤走了脸。
秦兮悦尴尬地僵坐在沙发上,脸红得一塌糊涂,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云歌子则已经站起了身,不自禁地揉了一下还有些不太清醒的脸,他其实也有些小慌乱,各路感官神经都陷入了短暂的紊乱失序。
因为那个距离,是破天荒第一次,那样猝不及防的亲密,就算他见惯风浪且定力十足,仍禁不住破防狂野心跳。
足够冷却大脑的时间后,云歌子终于镇定下来,不禁垂眸看向她,这次只是目光关切,歉意开口:
“刚才,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查看下伤口,如果严重,就需要去医院。你…,你,怎么样?”
“还好,没,没那么严重…”秦兮悦努力镇定,嗓子眼儿还卡着心跳,往日尖牙利嘴,现在也变得笨拙异常。
“我让丽华姐帮你看看吧……”云歌子还是担心不已。
“不要,没事的,刚缓了一下,没事了。”秦兮悦不想让第三人撞见这令人羞耻又尴尬的场面,实在是她不想再让人误会二人的关系,免得又是平地起谣言。
为了证明所言不虚,秦兮悦还特意起身走了几步,尽管膝盖其实很痛很痛,可她还是强作轻松。
云歌子无奈,他刚刚是听到的——她撞那一下的声音可不小,肯定痛得不轻,说不定现在已经肿了,没有几天休养,都不会轻松。
可他更懂她的碍口识羞和洁身自好,也不好再坚持,转身就帮忙捡起了手机和笔记本等物品,并交给她。
秦兮悦礼貌地道了谢,前一秒还淡定自若地向云歌子告别示意,下一秒将云歌子甩到身后,她就是另一副面色发苦的表情,咬牙切齿地忍着痛,步子一高一低地走出办公室。
云歌子走到百叶帘前,挑了一条缝,看到了坐回工位上的秦兮悦,正秀眉紧蹙,龇牙咧嘴,都痛成这样,还嘴硬!
我也没做什么吧,干嘛这么紧张害怕,像躲瘟神一样。我还没怎么着呢就吓成这样,这要真是表白,还不得把她吓去爪哇国?!
哎,真是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