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娶你,就算娶不到,在心里也有个念想。”
谷欢清并未躲闪,呆呆看着,脸上烧得可怕。
这次交手她竟然输了。
*
如今只剩最后一个法子,请求她人帮助。
谷欢清本不想出此下策。
但亲都亲了,这人他一定要带回去。
“你的意思是,让哀家赐婚?”
殿内的焚香味道缓缓扩散开,太后道,“可哀家记得,你明日就要启程回扬城了吧。”
此言的确略显唐突,还与之前的言论相悖,太后动怒也很有可能。
“还有一个办法,让他同我回扬城。”
谷欢清吞了下口水,悠悠道。
太后看着谷欢清,“齐思微乃大盛肱股之臣,位高权重,自然要留在京城。”
谷欢清心凉了半截。
但她还有一计,便是前太子的去向,作为要挟,但也会让自己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不到万不得已,她实在不愿。
正在思考,如何能更进退得当的运用这种方法之时。
太后却继续道:“你可知,他曾与哀家请求,回扬城做知州。”
“臣不知。”
他竟然想回扬城,那为什么不直接同自己说呢。
“哀家同他说起赐婚之事,本想借此让你留在京城,却未料到,说到最后,他竟然欲同哀家辞官。”
谷欢清怔愣了片刻而后道,“圣太后的如何答复的呢。”
“当然不可能。”太后冷淡道。
所以他才会露出那样的表情,谷欢清咬了咬牙,果然还是要说出太子之事。
“但是,他开出的条件,哀家同样认同。你们二人若成婚,齐家想再做太子党,绝无此可能。”
是的,这才是太后极力促成她们婚事的原因。
就是想让齐家彻底倒向太后一派,在太子回来前,清缴朝中势力,让他难卷起大的风浪。
“哀家向你探过口风,那孩子最后的说法是。”太后随后轻笑一声,陈述事实道。
“若东山侯也来求哀家,望圣太后赐婚。”
谷欢清一时哽咽。
他将选择权彻底交给了自己,她想便一同会扬城,不想便让她自己回扬城。其他从来不是选择。
什么计谋,竞赛,谷欢清永远不会是输家。
但其实若两心想悦,便都是赢家。
谷欢清上前一步,双膝跪地,磕头道:“恳请圣太后赐婚。”
“允。”
*
车马浩浩汤汤的看不到头,除了封侯的赏赐,还有新婚的贺礼。
谷欢清和齐思微分别坐在两个马车上,上面临时挂了一个大红花。
护卫既有朝中侍卫,但大盛正在打仗,兵力不足,便也有重金聘请的孙氏镖局接应。
孙长乐骑着马,呵斥道:“都小心着点,这可是侯爵大人的队伍,担心掉脑袋。”
谷欢清耐不住,从车里探出头,笑道:“孙镖头现在真是越来越像样了。”
孙长乐放缓马移动的速度,与马车并排,去按那个掀起来的帘子,“新娘子你干什么,不要乱动,担心犯忌讳。”
谷欢清眯了眯眼,要知道这么无聊,她不如直接让孙长乐抢了齐思微,回去做压侯府夫人。
“齐大人也赶紧回去。”孙长乐敏锐地察觉,齐思微闻声探出头,向后张望。
所以为什么同路,还要分开坐车啊,谷欢清靠着轿子,长叹了一口气。
“她们来了,快点。”
谷欢清坐在轿子里,听到了赵满溪清甜的声音。
接着是接连不停地鞭炮声,除了这些什么也听不到,不知道放了多少,接连不停。
谷欢清从车上下去,满底红色的爆竹碎屑,飞飞扬扬的飞起,带着些火药味。
“谷府”的牌匾下,站着一群乡亲,赵满溪和宋知殊站在最前面,拼命朝她挥着手,笑得像朵花一样。
进了府里。
谷欢清拉着齐思微往里屋去。
“你这是要?”
“齐浚哥哥,当然是入洞房啊。”
齐思微反方向用力拉着她停下脚步,似乎在确认什么,目光幽深:“还未到吉日。”
“你做这种事还要查黄历,选个黄道吉日吗?”
“齐浚哥哥,你规矩好多哦。”
*
又是一年春正好。
瓦肆的生意要过午才起来,但瓦肆里的人,一天从清晨便开始了。
歌女在戏园子的抽了新枝的柳树下吊嗓子,时而有人同唱,时而对唱。
镖局一大早就在操练,枪舞得铮铮响;寺庙里敲响晨钟,尼姑诵经祈福。
纺织机转个不停,全大盛最好的绣娘,或许出自一个平常百姓家。
扬城新的女侯爵推开圈着她的人,从温暖的怀抱中苏醒起来,披上衣服往杂事铺赶。
那个女侯爵,是个神仙般的人物。
只十文钱,就能解决你的一切烦恼。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