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川怜芽的心情很沉重,他垂眸,眼中是一片深色。他的行踪好像被人了如指掌,谁会知道他今天会来这里?又是谁给他写的这封信。
那封信拆开,上面只有短短的几句话。
“我在看着你,乖孩子。”
三个人都被吓了一跳。
雪川怜芽的反应尤为明显,他激动得抓着前台的手,问他这是从哪儿来的,到底是谁交给他,是什么时候。
员工被他的模样也吓了一跳,声音变得结结巴巴的:“那个,就是在你们来这儿之前,没多久的时候,一位长得十分漂亮的女士转交给我的。”
“她说大约十多分钟后会有三个年轻人来这里,将这封信交给其中一个比较矮的蓝眼睛的人就行。”
“怜芽酱,你先别急,把人放开。”
降谷零轻轻拍着雪川怜芽的后背,试图让雪川怜芽先平静下来,缓和自己的情绪。
他给诸伏景光递了个眼神,后者则是伸手分开了雪川怜芽和员工,同时对员工说了声抱歉,道:“不好意思,冒犯到您了。”
“请问这里有监控吗?我朋友想看一看给他写信的人到底是谁,可以吗?”
员工为难地道:“抱歉,我们店里的监控这段时间刚好坏了,昨天才让维修工人将摄像头拆了下来,还没有换上新的。”
诸伏景光便道:“没关系的,麻烦您了。”
他和降谷零合力将雪川怜芽拉出了店外,三个人就坐在旁边的长椅上。
“怜芽酱?”
雪川怜芽的手死死地攥着降谷零的袖口,他把头埋进降谷零的怀里,有些止不住地发颤。
乖孩子。
乖孩子!
是那个女人!
雪川怜芽的心脏跳得飞快,他抬头对着诸伏景光道:“hiro,是她。”
诸伏景光最初并没有理解到雪川怜芽这句话里的意思,但他很快反应过来,道:“怜芽酱你是说?”
“妈妈,是我的妈妈,一定是她。”
“只有她会叫我乖孩子。”
“是她!”
雪川怜芽想起那个在樱花树下的女人,水泉蝶花。
那个名为水泉蝶花的女人,她又出现了。她为什么会知道自己要来这里?为什么会对自己说她在看着自己?
难道说她现在正在某个角落里偷偷注视着自己吗?
雪川怜芽猛的一下挣脱了降谷零的怀抱,他站起来到处张望,四周是匆忙擦肩而过的路人。
每一张面孔都是陌生的。
世界变得模糊,变得同样陌生。
她在哪里?水泉蝶花在哪里?
“你出来!”
雪川怜芽大叫道。
“躲躲藏藏的算什么人,你有本事你出来啊!”
他心中燃起了无法抑制的暴怒。
想毁灭世界。
想毁灭掉眼前的一切。
好奇怪,为什么会这样?
雪川怜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忽然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只知道自己现在很烦,他冷静不下来。
到底在哪里?
水泉蝶花。
雪川怜芽捂着脑袋,他觉得自己陷入了某种名为水泉蝶花的陷阱或是幻境中,无法摆脱。
一想到或许现在她正在看着自己狼狈的模样暗中嘲笑,雪川怜芽就感到背后一凉心中发冷。
他逐渐意识到,重生之后的许多事情都朝他展开了冰山一角,仿佛冥冥之中有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正在一步一步地朝他扑过来。
“怜芽酱,你怎么了?”
耳边幼驯染担忧的声音仍然如此清晰,雪川怜芽却无法张开嘴回应他们。
“别怕,我们在这里的。”
“怜芽酱。”
零酱……
hiro……
雪川怜芽的意识又一次昏昏沉沉起来,他手上捏着那封信,身体软绵绵地使不上力,头一歪身体一倒,再次不省人事地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