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之然柳眉一皱,忽地捂嘴咳嗽起来,急得身边的侍女赶忙从怀中找出药丸给她服下,待她平复下来后她羽扇般的眼睫已缀上眼泪,我见犹怜的,湿润的眸中却浮现几分狠劲:“本宫可不想虞清音那个贱人又恢复圣宠。”
本以后虞清音惹怒嘉兴帝后再无翻身的可能,哪曾想太后那个老妖婆竟下旨护她,这于叶之然来说是个危机,虞清音本就未废,再加上有太后美言几句,保不准皇上一心软就放她回长宁宫。
不行!
她这一想心中警钟直鸣,扶着杏儿吩咐一旁的桃儿。
“桃儿,你速速回宫给本宫把太后准备的贺礼带上,我们须在太后来之前赶去重华宫。”
太后不喜欢她又如何?皇上的心她要,皇后之位她也势在必得!
桃儿走后,叶之然带着杏儿也匆匆离了御花园。
她们一走,躲在假山后的三人纷纷走了出来,锦书更是气恼的不行,朝着叶之然主仆的身影挥拳掳袖:“娘娘,这叶昭仪未免也太过分了竟然背后偷偷辱骂你,我们这就去告诉太后娘娘让她治叶昭仪的罪!”
虞清音拉住她,“算了,叶家如今正在风头上,叶昭仪自是有恃无恐,皇上看在叶将军的面上也不会轻易动责于她。我们还是不要给太后添麻烦了。”
李邺听她说后,轻叹了口气,只觉她这样的性子在这深宫难以存活。
锦书听后嘴角瞬间聋拉,整个人也焉了了下来:“娘娘就一点不生气?”
“还是有些生气的。”虞清音想了想认真回道。
父母和睦,家兄溺爱。就连启宴再讨厌她也没有这样辱骂过她,虞清音当然是生气。
锦书有些语塞:“那娘娘还就这样放过她。”
“谁说本宫就这样放过她?“她把玉兰花粉吹在空中,锦书一瞧,便知贵妃娘娘的意,立即扬起笑容:“玉兰花,娘娘你这是……”
“嗯,这点花粉要不了她的性命,只会让她有些难受罢了。”虞清音缓缓说道。
李邺其实觉得这个法子不妥对她也不利,正欲开口劝说,便看见她背着锦书把手里的玉兰花全丢了。
他眸色一愣,意外的看着她,阳光下,树影里,那双澄澈的眼眸似天上明月,亮眼极了。
没有半分恶意。
这等害人的手法虞清音可做不出,她就是不想锦书为她而兀自气坏身体。
锦书才高兴一秒,便觉得这事有些恶毒。花粉对旁人倒是无害,但对有严重哮喘的叶昭仪来说便是致命的武器,哪怕一点点也足以让她丢了性命。
她讨厌叶昭仪,所以她死了也就死了,但绝对不能死在贵妃娘娘手中。
锦书忽地板起脸:“娘娘,奴婢跟你说……”锦书就着玉兰花又开始喋喋不休,虞清音听的头疼,自个往前走去。
“太后寿宴快开始了,我们也快些走吧。”
他们去重华宫的路上又耽搁了一会,等到重华宫时戏曲已开场,宫门内正咿咿呀呀的传出戏子的声音。
虞清音提着裙摆正准备抬脚踏入,便见身侧的李邺忽地单膝跪地拱手向她行礼,他跪的挺着,依旧冷面,一板一眼道:“卑职已奉太后之命把娘娘安全送到重华宫。”
他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望娘娘保重身子。卑职告退。”
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李邺已消失在了重华宫宫门。
“娘娘,这李邺好生奇怪。”锦书看得清清楚楚,他方才可是闭着眼睛说话的。
虞清音也认同的点了点头,也觉他是个怪人。
“贵妃娘娘到!”站在宫门的太监早就瞧见了两人,他虽多有惊愕虞贵妃的到来,但面上滴水不漏,笑盈盈的把两人迎了进去。
如今后宫还未立中宫皇后,除了嘉兴帝和太后外,后妃中当属虞清音位份最高,嫔妃们见了都得起身向她行礼。
“请贵妃娘娘安。”
这齐声的请安声听得虞清音险些崴脚,只觉心底的烦闷一瞬涌上心头。
虞清音微蹙黛眉,明显能感受到自她进入重华宫后众人脸色皆变,停下手里的动作,皆注目着她。
这种众妃相看的场面她从前不喜欢现如今也是。她幼时参加尚书府的宴会时,曾掉入过湖中被周遭的人嘲笑,自那之后就很少再出府参加宴席。
进宫后,启宴知她讨厌人多的地方,所以大大小小的宫宴向来不强迫她参加,她也没客气的确推辞了好许,旁人只误以为她是仗着嘉兴帝的宠爱骄纵任性。
然而,太后和皇帝都没说什么,她们就算有诸多怨言也只能自个打碎骨头噎下肚里。
台上戏子余音袅袅,台下众妃各怀心思,有种静谧又吵闹的诡异。
唯有太后瞧见虞清音后立即喜笑颜开,朝身旁伺候的廖嬷嬷吩咐着:“给贵妃赐座。”
“谢太后。”虞清音行过礼后,让锦书把灵芝百草交于了冷嬷嬷。太后瞧见那灵芝后更加喜悦,掀开纱帘喊道:“贵妃到哀家身边来。”
虞清音刚准备抬脚过去便听见门外的太监忽地高喊:“皇上,叶昭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