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哥哥我就知你最好了。”虞清音美滋滋的伸手准备接过,然,陆鹤林却慢斯条理的把手绢转了个方向,扬高握在手里。
“我先替你收着,等你明日考完学再给你。”
陆鹤林突然升高的举动让踮起脚尖的她抓了个空。再听闻他的话后虞清音更是气恼的抱臂偏头,嘟着嘴低声嚷着:“哥哥说的果然没错,你们大人都是诡计多端的,竟会骗小孩。”
他好整以暇的垂着眼眸看着气鼓鼓的小姑娘,嗤笑道:“还知道自己是小孩?”
也不知是谁教她的,才十岁的年纪竟学会给男子送手绢,还张口闭口要嫁给她,一点女儿家的姿态都没有。
虞清音听出他的笑音,涨红着一张小脸,抬头跺脚怒视着他:“陆鹤林!你……”
“有人落水了,快来救命啊!”
人群中不知是谁突然高喊桥边有人落水,两人脸色一变,互看一眼,默契的跟着人群流动。
人群愈发拥挤,都是看戏的路人,无人下去搭救,很快他们也被挤到湖边。
湖面上各色的花灯被动荡的湖水正一点点被推至岸边,就着烟火的绽放的瞬间借着绚丽的光亮虞清音看清了湖中央有一女子在水面上扑腾。
看出那女子好似没了力气随时沉入湖底,她急忙拉着陆鹤林往桥上跑去,边说:“那姑娘快不行了,陆哥哥你快去救人!”
陆鹤林虽是文臣,但凫水极好,有他去定能把人救上来。
“阿音别乱跑,在这里等我!”他嘱咐完虞清音便着身跳入湖中向湖中的姑娘快速游去,虞清音颤着手焦急的等着。
约莫过了很久还是不见人上岸,急的她提着灯够着脑袋朝望湖中看去,然而,下一刻她便看到他带着人往岸边游来。
她朝一旁跪地哭泣的侍女吩咐:“快去找木头和缰绳!”
人很快救了上来,虞清音带着四名侍女赶紧上前,她们围着那落水女子哭泣:“公主!”
公主?
一声公主竟让看戏的民众倒吸了口凉气,反应过来的人开始朝昏迷的女子跪地,暗暗祈祷她无事。谁不知轩武帝就一个公主又向来宠的没边,可他们却在岸边见死不救,若皇帝怪罪下来,他们恐怕要吃牢狱之苦。
“与我们无关,是公主殿下自己跳入湖中的!”
“对!我们都瞧见了,是公主自己跳下去的!”
“是啊是啊!我们都可以作证!”
为了推卸责任,民众开始有人附和,虞清音听后直拧着眉头,心口沉沉的。这些贪生怕死的小人。
“陆哥哥,你没事吧。”虞清音接过侍女手上干净的布衣给陆鹤林先披上。
陆鹤林此时刚从水中出来有些脱力,安慰心神不宁的她:“无碍。”
侍女的力气还是太小,尽管竭尽全力按压她的胸口还是排不出水来,人仍然昏迷着。陆鹤林见状赶忙跑过去准备按压她的心口却被一侍女阻拦。
“公子,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做我家公主的清誉可如何是好。”
陆鹤林一语不发的越过众人救起了公主。
那侍女见陆鹤林已动起了手抬手就要阻拦,却被虞清音抱住:“人命关天,姑姑就莫要在乎这些礼节。”
话落,人群里开始有人喊:“太子殿下来了。
“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人垂首齐声跪地行礼,手握利剑的锦衣卫为太子开路。
虞清音倏然抬眸看去,一眼便瞧见披着黑色氅子的太子殿下,周遭的嘈闹声忽地静止,她的目光只定格在他身上。
启宴的目光扫向在场的众人,最后落在虞清音身上,缓和问道:“怎么回事?”
她似是被吓到了,双手捏着裙摆怯生生的,一双杏眸只晓得盯着眼前丰神如玉的太子。
启宴眸中流淌着几分笑意,竟有些意外,比起前几日在宫中见她的怯懦,今日的她到是像极了幼时第一次见她。
尤其那双晶亮的眼眸望向他时。
跟在太子身后的虞朝从在湖边见到虞清音时便是压不住的惊愕,又见她站在那一句话也不说,他把目光转向一旁浑身湿漉的陆鹤林,竟真被吓到。
他赶忙跑过去:“音音,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见她无碍后才放下心来。
虞清音摇摇头,而后才向兄长和启宴说起事情的经过。
“咳咳……咳……”
经过陆鹤林的抢救启月总算吐出了水,醒了过来。
启月睁开眼时还有些迷糊,却不妨碍她看清眼前之人的面貌,同时也有些错愕。
救她的少年竟是她在御书房外见过的探花郎。
呆愣片刻,启月握着手里的手绢由侍女慢慢扶起,而后,逐渐清晰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
此时的陆鹤林发冠欲落,发丝凌乱,浑身湿漉却唇红齿白,不见一丝狼狈,反而有种别样的俊美。
他说。
“举手之劳,公主不必与臣道谢。”
这一刻,启月忽地有了想活下去的希翼。
陆鹤林怎么也想不到他这一救竟给了启月缠上来的机会。
他们二人的孽缘也由此开始。
“音音跟哥哥回府。”
虞朝听后还是觉得不妥,当即就向太子请辞,他搀扶着陆鹤林带着虞清音就向府中走去。
启宴这才看向被侍女围着,珠钗散尽浑身湿透狼狈的启月,平静的一言不发。
直至见不到人影启月才失落的收回视线,刚侧眸就见他凌厉的目光,她裹在毯子下的手不由捏紧,心虚唤道:“皇兄……”
少年太子语气放缓,可看着她的眼神却骤然冰冷。“有什么话留着在父皇面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