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舀了一勺放在嘴里,蛋香在唇齿间化开,“嗯,确实没有张妈妈做的好。”
锦书笑着忽地嘴角凝住,看着她,有些惊喜,“娘娘……你都记起来了?”
那倒没有。
虞清音又舀了一勺放在嘴里,一边细细品尝,一边点头,“嗯,只记起了一点。”
还是一些伤心事。
锦书听后瞬间又泄了气,那就是还没有想起她啊。
她有些好奇,又望着她,期待开口,“娘娘,记起了什么?”
虞清音顿了下,把剩余一半的蛋羹递给锦书,接过她手中的帕子擦着嘴角,敛下了眼睫,藏起了眼底的水汽,平静的说了出来。
她说完,锦书便止不住留了眼泪。
“娘娘,都怪我。”
这事,锦书完全不知情,只知那日陆公子送姑娘回府后,姑娘便把自己关在了房里,反常的看起了书,好几日都未再踏出过府门一步,就是陆公子来了也一口回绝。
自那以后锦书就再没有听她提起过太子的任何事。
原是这个缘由。
虞清音见她哭的伤心欲绝,摇了摇头,“和你无关,就算那日你跟着去了,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
“好了,不哭了,把药给我吧。”她知锦书还端来了补气血的药膳。
当晚,锦书歇在了外屋的木榻上。
一连几日,虞清音都待在长宁宫里养身养心,不出五日她的风寒便彻底好全,她癸水也正常,只是身子还有些虚弱无力。舒太医又给她开了几副补气血的药膳。
待最后一次来复诊时,他是完全笑着离开的。
舒太医前脚走出长宁宫,后脚就去了宣政殿向嘉兴帝复命,批阅奏折的皇帝听了他的话二话不说便让高成玉带着他下去领赏。
回到太医院的舒太医,便唉声叹息的和同僚说起这事,还让同僚近日小心行事莫要触帝王眉头。
舒太医揣摩帝妃不和睦一事,却被煎药的小太监给听了去,又把这个消息传给了自己的师傅。
那小太监的师傅杜太医便是李将军从路上捡回来的,一直养在叶府,受叶家的恩。
杜太医杜宁宇之所以会考进太医院,一是他想治好叶之然的哮喘,二是叶之然想让他成为太医能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做她的刀。
杜宁宇一直都知晓,也的确做了一名太医。叶之然未进宫前杜太医在宫中的名号不输舒太医,他医术好,又年轻,还有些清秀,宫中的妃嫔们都爱找他诊脉。
然,叶之然进宫后,杜太医便不再为其他娘娘诊脉,她们虽有些不满却不能强制他。
又到了请脉的那天,景仁宫里叶之然遣退了宫人,殿里只留了桃儿杏儿,杜宁宇为她请完了脉,才缓缓说起嘉兴帝和贵妃不和之事。
叶之然本来兴致缺缺,听他说完话便来了精神,“当真?”
杜宁宇道:“微臣不敢欺瞒小姐。”
无外人在时,他都是这般唤着叶之然的,唯有这样他才能忘了她是皇帝的女人,而她还是他的小姐。
“杜宁宇,我要你帮我给她下断绝草,你可愿?”
她倒要看看不能怀子嗣的女人还怎么坐上中宫之位。
听了叶之然有些狠毒的话,他眼中愣了一瞬,犹豫道:“小姐……”
杜宁宇从未害过人,尤其是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女子。
真是麻烦。
叶之然忍着嫌恶之心,似在府中那样娇娇弱弱的唤他,又装出一副怜人的姿态,只要她摆出这副模样,杜宁宇便会答应她的要求,“杜郎,你会帮我的对吗?”
杜宁宇看着眼前有些陌生的小姐,总觉得她变了,又说不上来,最后这些疑点都化成了一句,“好,我帮你。”
“小姐,若是皇上发现了这事你就把他推在我身上,我愿意为小姐做任何事。”
哪怕舍命他也愿意。
不用他说叶之然也会这般做的,毕竟杜宁宇的命在她看来可没有她的地位重要。
叶之然眼中藏起狠毒的笑意,柔顺的趴在杜宁宇的怀里,娇声道:“好,谢谢你杜郎。”
扶光甚好,清风徐来。
这几日,虞清音午膳过后都喜欢抱着茶花在秋千上晒太阳养神。
程太后知她身子不适,便没有让她在看那些账目,没有那堆东西虞清音乐得清闲自在。
嘉兴帝自知对不住她,这几日都不敢往她面前凑,一直在宣政殿处理政务,有时忙到深夜便在那歇下了。
有次他好不容易得了空闲,早早忙完政务见天还算早,便去后宫转转,只是走着走着就走到了长宁宫门前,恰好那日的长宁宫宫门大开。
高成玉见他一直朝里望着,心下明了,小心开口,“皇上,奴才让人去禀报贵妃娘娘?”
启宴一听拦住了他,倦怠道:“不必了,朕就这样看看她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