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宴低眸看向她湿漉的裙摆,道:“鞋袜不是湿了吗?”
他怎么知道?
虞清音心神一定,适才颤动的眼睫也弯起月牙般的弧度,她笑盈盈的点头,“嗯,臣妾可难受了。”
皇上心情似是又好了。
雨幕里,纸伞下,帝妃二人并肩牵手,一步步往他们的寝殿而去。
“皇上和娘娘真好。”这一幕全然被身后的宫女看了去,心中都不禁生出艳羡之意。
“哎,我何时能找到像皇上这般品貌,这般温润的如意郎君。”
向来嘴毒的宫女上下打量着她,嗤笑道:“我看你还是做梦吧,就你这样的,就算瘦下来也比不上贵妃娘娘一根手指头,还整日痴心妄想。”
圆脸宫女瞬时气红了脸,“瞿林溪你别太过分了。”
“怎么?敢想,却还不让人说?”
偷偷裁掉皇上不要的衣服,每日抱在怀里睡觉,恶心极了。
圆脸宫女顿时忍无可忍,抄手就动气手来,一旁柔弱白净的宫女赶忙上前劝架。
“林溪,阿若,你们别吵了。”
“幺幺你让开,看我不撕烂她的嘴。”
“白幺幺你放开她,我倒要看看她怎么撕烂我!”
方嬷嬷只是回身冷眼瞧着她们,“都吵什么,再吵罚俸禄三个月。”
一听罚俸禄,两人皆垂首噤声。
方嬷嬷瞧着三人头发凌乱,衣衫不整,冷哼道:“真是有出息,你们三人今夜不将这里打扫干净,就不准离开这里。”
三人垂头道:“是。”
方嬷嬷走后,嘴毒宫女白了眼两人,“晦气!”便先一旁走去。
“你!”
“阿若算了。”白幺幺摇头拉住她。
那个叫阿若的女子忽地回头看着弱不禁风的她,打趣道:“幺幺,我发现你长得也挺好看的,要不你去试试?”
阿若只是开玩笑,白幺幺却心动了,她红着脸,背对着她斥责道:“阿若你别开玩笑了。”
她一想起嘉兴帝卓越的身姿,温润的俊脸,就不禁心口彭彭直跳。
或许阿若说的没错,她也能近身服侍皇上。
—
两人回寝殿时,已近五更天,宫人们服侍虞清音换了新的衣裙,启宴这边也着人换了朝服准备去上早朝。
见她进来,启宴忽地沉声命令道:“贵妃过来,伺候朕更衣。”正在为他穿外衫的宫女立即低着头退至一边。
虞清音上前拿过外衫为他穿起,再一一将他衣襟上的扣子给他扣上,又接过小宫女递过来的腰带,宫牌,蹲下身子为他系好。
待一切都穿戴完毕后,虞清音起身看着她的杰作,慎是满意,“好了……”
一抬头,启宴便捧着她的脸轻柔吻了下去,一旁的宫人赶忙垂首退了下去。
窗外树荫婆娑,树枝雨水滴塔滴塔落入土壤。
只轻轻一下,启宴便放开了她,瞧着她泛红的脸他抬手摸了摸,眼神看着她又温柔又深情,“朕上完早朝便回来陪你用膳。”
“好,”虞清音微点着头,水润缱绻的目光看着他渐渐踏出宣政殿。
雨势渐小,细雨毛毛。
启宴走后,虞清音也没在门外站多久就转身进了里屋,下一瞬便见她拿起雨伞径直走入雨中。
锦书见此赶紧跟上,“娘娘,我们去哪啊?”
“去东殿。”
直觉告诉她,哪里有什么东西是她们不曾发现的。
虞清音和锦书到东殿时,只有几个零散的宫人在搬一些不值钱的小物件,几个宫人见她踏足这里,皆放下手中的东西向她行礼。
负责东殿的大太监赶紧上前迎接,谄媚道:“这里又脏又湿,贵妃娘娘怎的来了?”
虞清音扫了遍库房,敷衍道:“本宫随意看看,你们下去忙吧。”
“娘娘……”见她往更深处去了,周太监欲言又止,锦书却倏然伸手拦他,“皇上可是让我们娘娘随意来库房挑选,周公公莫不是想要抗旨不成?”
周公公一听,止了步默默远离她们,笑道:“娘娘随意,若有需要请尽情吩咐奴才。”
虞清音淡淡的嗯了一声,锦书顺走周公公的宫灯,就着光亮继续往前走去。
其实库房并不算昏暗到处点着油灯,虞清音看看这里,看看哪里,忽地被一副皇城坊市图给吸引住了,她走到壁画前认真观察画中的百人百物。
“娘娘,这画有什么不对吗?”锦书见她看得认真,也走上前观看,然,她却什么也看不出来。
虞清音没回答锦书的话,只是又走近一步伸手去摸那副壁画,忽地她摸到一个小凸起,她看向锦书悄然按了下去,又往后退去几步。
然,依旧无事发生。
虞清音叹了口气转过身走着,脚下却不知踩到那块地砖,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身后的书架悄悄向旁移动。
锦书瞧着突然打开的密道,鄂然道:“娘娘!”
虞清音赶忙捂住她的嘴,“嘘,小声些,别让人听到了。”
锦书眨了下眼,惊奇的看了眼密道又看向她询问。
就在这时,不远处忽然传来几声,“娘娘?”,”娘娘?”
虞清音只看了眼密道,便拉起锦书向密道里走去。
她们进去后,书架又迅速恢复原样,下一瞬,两个小太监就走到了壁画前。
无人,亦无事发生,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
“奇怪?我方才明明听见了贵妃娘娘的声音。”
“定是你听错了,我们还是去那边找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