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到了,临走时,大叔说,“小姑娘,我给你个电话号码吧,要是你去朝云县了,直接给我打电话就行,有什么不知道的,也可以打电话问我。”
“好的,谢谢你,叔。”
同司机大叔分别以后,希莞背着背包往村子里走。
说是村子,其实并不像一般的村子一样全都聚集在一块,而是东一家西一家十分散乱,有的甚至相隔很远。
房子看上去很旧,有些甚至很破败,家门前坐着一个老头或者老太太,独自对着山张望,不知道已经坐了多久。
希莞上前跟她们问路,她们咿咿呀呀说着希莞听不太懂的话。
屋子里好像空荡荡的没有人,院子里也没有小孩子,只是在老人的身旁卧着一只狗,算作是唯一的一口“家人”。
好不容易看到前头有一个人,希莞难掩内心激动,连忙上前,男人正站在河边玩打水漂。
“你好。”
男人停下手里的动作,拿着石子上下打量希莞,只把希莞看得不知所措,那男人看了半晌,不知道看明白没有,只是一句话都不说。
“你好,我想问一下,这个山上是有一个养鸡场吗?”
男人并没有回答希莞的问题,而是反问道,“外地来的?”
“我是从珊瑚县那边来的。”
男人依然在打量希莞,似乎要从她身上找出来一丝珊瑚县的特征。
“一个人来这儿的?”
希莞点头。
“找养鸡场干嘛?”
“是这样的,我是做餐饮的,所以想来这边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供应商。”
“走吧。”
“谢谢。”
希莞在后面打量他,他穿着一件有些紧的黑短袖,还有一条似乎有些年头的牛仔裤,脚上的鞋也有些脏了。希莞想,可能他就是人比较冷漠吧,但还是挺热心肠的。
路越来越窄,随着往坡上走,原本开阔的视野渐渐被树给遮挡,变得封闭起来,希莞的心忽地疼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上坡太累的缘故,希莞的气息越来越不稳。
男生停住,“走得动吗?”
希莞微微喘息,“还好。”
面前有两条分叉口,一条大路,一条小路,男人指着小路说,“从这走,这比较近。”
希莞埋头跟了很久,脚下的小路与周边杂草的分界线越来越模糊,树也越来越密,完全不像是通往山上的路。
“那个……咱们是不是走错了呀?”
男人回头,冲希莞微笑,“你说呢。”
他的笑容诡异,透着一丝恐怖,希莞的心忽的一跳,脚步渐渐往后退,转身就要跑,可手腕却猛地被他一抓,往后拖去。
男人一把将希莞放在地上,骑上了希莞的身子,要去扯希莞的衣服。往昔那些已被封闭的回忆如海水般喷涌出来,希莞像是失足掉进了大海里,要被淹没,眼前清晰地浮现出那些恐怖的声音。
希莞再一次像从前那样失语,只是一味地用手去抵挡,眼泪早已经从眼角滑落了一遍又一遍。
直到一个湿漉的东西在脖颈间滑动,希莞整个人被猛地惊醒,仿佛一头沉默许久的困兽终于冲破了牢笼,大喊,“不要,不要……”
声音像是穿过了时空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救命,救命……”
“小妞,你今天,就是喊破了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
男人的手不规矩起来,要去扯希莞的裤子,希莞绝望地闭上眼睛,眼泪都将要哭干,却听到一声“啊”的惨叫,身上的重量忽然变得很轻。
再次睁开眼睛时,一个瘦削的人站在希莞面前,扔掉了手里的砖头,冲着地上的人拍手叫好。
希莞连忙爬起来躲在他后面,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地上的人捂着脖颈,疼得咬牙切齿,看着他一副蠢样却幸灾乐祸,偏偏自己又“伤筋动骨”的样子,咒骂道,“杨铁拴,你再给老子笑一下试试?”
铁栓并不为他的恐吓所动,拿起地上的砖,冲男人道,“坏人,坏人。”
铁栓身边的大黄狗似乎也知道自己的主人受到了欺负,冲着男人“汪,汪,汪……”地叫,把男人吓得连连后退,慌不择路地走了。
希莞靠在树边,浑身瑟瑟发抖。
“坏人……坏人跑……不……不怕……”
希莞嘴唇苍白,浑身软弱无力,“谢谢你。”
“家……家……”
铁栓往一边走去,大黄狗摇摇摆摆跟着他。希莞不知道他们一人一狗要去哪里,也只好跟上去。
地上有一小堆柴火,希莞猜他是来砍柴的。
铁栓在前头走,总是回头看看希莞,发现希莞没有跟上来,就会跟狗在前面等一等,等两个人的距离缩小了,铁栓才会继续走,可永远也不会跟希莞一起,只是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隐隐约约中,树林的前头好似有一座房子,如果不细看,还真不知道。
房子是木头做成的,有一大片小院,院子里种着好些花,不过,这些花不是什么商场里的花,只是些山花而已。
“这是你的家吗?”
铁栓放下柴火,“家,家……”
“你一个人在这里住吗?”
“大黄,大黄……”
“你是说,还有大黄陪着你?”
铁栓点点头,大黄也配合着叫了两声。
希莞打量了一下周遭,不禁想起一句诗“独坐幽篁里”,不过这里并不是竹子,而是繁茂的大树,倒是个避世的好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