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凑近小师哥跑得通红的耳朵,低笑着说好。
“小师哥,往那个方向走。”
余栖想到什么,伸手指向一个方向。
他眼中闪过丝暗芒,打扰他和小师哥清静的人,这时候怎么能躲在一边看热闹呢。
热闹当然要大家一起来看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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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下,一片隐秘的岩洞中,圆脸僧人坐在地上,神色有些不安。
他搓着手,低声说道:“师兄,我们这样做……会不会不太好?”
瘦高僧人正专注擦拭手中的念珠,闻言轻笑了一声,说道:“师弟,浮屠塔中的每一次磨难,都是天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因果,这是温道友的劫数,我们又何必多管?”
他顿了顿,转头看向岩洞深处,眼中浮现出一抹贪婪:“何况,这东西可不是一般的好东西。”
岩洞的石壁间嵌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玉珠,散发着柔和的荧光,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
圆脸僧人目光复杂地看着那颗珠子,喃喃道,“据说吸收了‘凝魂珠’,可以永远免受心魔磨炼,每次突破只要熬过雷劫即可……”
瘦高僧人得意地笑了笑:“正是如此。这种天材地宝怎么能留给那些六根不净的人?只有我们,才配得上它。”
圆脸僧人却依旧皱着眉,似乎感到不安。
他站起身,朝洞外张望了一眼,低声说道:“可是,那妖兽守护这东西多年,我们拿了它的东西,真的没问题吗?我总觉得……”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咆哮声,伴随着巨大的动静越来越近,整个洞口附近的岩壁都开始震动起来。
圆脸僧人脸色顿时一白,惊恐道:“师兄,那妖兽……它好像朝我们这边来了!”
瘦高僧人眼中闪过一抹异色,但很快恢复了镇定。
他冷哼一声,说道:“不可能!除非那小子把妖兽引过来,不然它绝对不可能发现我们的藏身之处。”
话音刚落,洞口的石壁旁忽然传来一阵窸窣声。瘦高僧人警惕地转头看去,只见一个人影从岩缝里钻了出来。
“谁?!”瘦高僧人厉声喝问,目光落在那人身上,神色猛地一变:“温道友?”
温枝满头大汗地背着余栖,一抬头就与洞内的两人四目相对。他愣了一下,但很快说道:“别愣着了,外面有妖兽追过来了,快跑!”
瘦高僧人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
他目光在温枝身上停留片刻,又移到他背上的余栖身上,神色瞬间复杂了几分。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他下意识脱口而出,随即又警惕起来。
温枝没心思搭理他的疑问,只一边调整余栖的姿势,一边急切地说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那妖兽马上就来了!我们得赶紧离开!”
瘦高僧人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语气略带沉着地说道:“此地复杂,大家分开跑,各自引开它的注意,才能活命。”
温枝倒是没什么意见,余栖这时忽然开口,声音微弱却平静:“小师哥,我们往岩洞深处走。”
“不能进去!”瘦高僧人闻言,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出声阻止。
他语气里透着几分惊慌,“里面是死路,进去就是找死!”
温枝一愣,转头看向瘦高僧人,觉得他的反应有些过于激烈了。
余栖靠在温枝背上,脸上带着抹懒散的笑意,“死路?可我为什么感觉里面是生路。要是你们不敢进去,那就另寻出路吧,我们自己进去就行。”
瘦高僧人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眼中闪过一抹阴冷的光。
他瞥了一眼洞口,又看向背着余栖的温枝,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狠厉起来:“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你们找死,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话音未落,他抬手猛地一挥,一道凌厉的灵气攻击直直冲向温枝!
见状,温枝只觉得胸口一紧,刚想反应,手腕上的血镯骤然发出一阵红光,仿佛一道屏障将那攻击拦了下来!
灵气爆裂的余波将温枝震得连连后退几步,他手脚发软地站稳,才发现自己竟毫发无伤。
余栖轻哼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轻嘲:“哟,里面是藏了什么好东西呢,怕成这样。”
瘦高僧人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目光死死盯着温枝手腕上的血色玉镯。
紧接着手腕一抖,数道飞刃从袖中掠出,直逼温枝而来。他显然下了狠手,招招致命。
温枝咬牙提剑,快速闪避,手中符箓一张接一张地挥出。
他虽然修为不足,但凭借着灵活的动作和符箓的诡异效果,竟然一时间将瘦高僧人缠得难分高下。
与此同时,圆脸僧人站在一旁观战,目光阴冷地盯着温枝背上的余栖。
他眼中闪过一抹嫉妒与恨意,手掌微微一动,悄无声息地凝聚起一团灵气,锁定了余栖的位置。
下一瞬,一道灵气刃直奔余栖而去!
温枝余光瞥见这一幕,瞳孔猛然一缩,毫不犹豫地转身挡住了那道攻击。
而另一道灵气刃则狠狠撞在温枝的肩膀上,强大的冲击力将他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口中喷出一口鲜血,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瘦高僧人看到这一幕,眼底一喜,正要再度出手,忽然听到远处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震天的咆哮声,地面也开始剧烈颤动。
“那妖兽来了!”圆脸僧人面色一变,惊慌失措地喊道。
瘦高僧人眼中闪过一丝狠色,迅速收手,对圆脸僧人说道:“走,快撤!”
说完,两人迅速消失在了岩洞中。
温枝手臂上的血沿着指尖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染开一朵朵红花。
他疼得脸色发白,额头冷汗涔涔,身体因为失血和疼痛微微颤抖。
然而越发靠近的震颤动静,让温枝挣扎着撑起身体,第一时间看向了余栖,急切问道:“你有没有受伤?”
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扶余栖,却没注意到后者脸上难看的神色。
余栖一言不发地盯着温枝的伤口,目光幽深,脸色阴沉得像是能滴水。
温枝以为余栖是伤到哪了,他忍住手臂上的剧痛,把余栖拉到自己背上,强行挤出一抹安慰的笑容,低声说道:“没事的……别怕,我背你出去……”
他的步伐踉跄,眼眶微红,却仍然咬牙支撑着,尽可能快地往前跑。
“傻子。”
恍惚间,温枝好像听见余栖说了句什么,但他的意识已经模糊得快分不清现实和幻觉了,只是机械地迈动双腿,一步一步往前跑,肩膀上的伤口依旧往外涌血。
下一刻,他后颈突地一阵刺痛,紧接着眼前一黑,最终身体失去了平衡,整个人朝前倒去。
就在昏迷的温枝即将摔倒时,一只手从后方伸出,稳稳地接住了他。
余栖低头盯着少年脖子上的牙印,那两颗小小的血珠在昏暗中透着诡异的艳红,令人移不开目光。
他抬手轻轻擦去那点血迹,但手指却停了片刻,最终低下头,再次咬住温枝的脖子。
他如同饥饿已久的猛兽好不容易捕捉到了自己猎物,将白皙的脖颈含在口中,牙齿轻轻掠过那柔软的皮肤,随时可能用力撕咬。
而与此同时,余栖的身躯微微颤抖,身上的那些细纹般的淡红色伤口迅速变得漆黑,像有暗流从体内涌出。
刹那,空气骤然变得阴冷刺骨,一股股漆黑如墨的邪气无声息蔓延开来。
邪气以平静站着的少年为中心,化作狂暴的漩涡,疯狂地涌动着,夹杂着浓浓的杀意,席卷了周围的一切。
它们排山倒海般扩散开来,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