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旁，苍霄派的师兄弟们已然汇合，气氛却异常有些凝重。
赵闻溪盘膝而坐，指尖搭在戴着帷帽的少年腕间，神色从最初的专注逐渐转为凝重。
“灵力紊乱，气脉逆行……”，赵闻溪眉头紧锁，低声念叨。
片刻，他猛地睁开眼，语气陡然提高。
“……怎么连识海都出现了裂痕！”
此言一出，围坐的几人纷纷变了脸色。
赵闻溪放下手，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焦急，“小栖，这几天你究竟经历了什么？再不找个地方闭关修养，一旦识海彻底崩溃，别说继续修炼了，等修为尽散后甚至连凡人都不如。”
温枝听得心中一紧，不受控制地攥紧了掌心。
余栖这两天一直表现得懒懒散散，还以为他情况好转了些。
哪知……
温枝低头，咬着唇不自觉拨弄起手上的灵草。
先前那变异妖兽暴动，声势浩大，连其余几层的人都感到了余震，引得不少人赶来探查，苍霄派几位师兄弟也因此相遇，而现在又碰上了温枝二人。
回想起那晚的混乱，温枝心中再次升起疑虑。
他晕倒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还有余栖脸上似曾相识的血纹……
温枝眼睫微颤，不想再深思下去。
余栖在其他人面前倒是装得乖巧，师兄们嘱咐什么便应下什么。
唯一的坚持，便是那顶始终未摘下的帷帽，说是脸上受了些伤，让小师哥一人照料便好。
几人也只好将照料余栖的工作交给了温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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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进来了。”
温枝轻声喊了一句，手里端着药碗，小心地走进阵法内的营帐。
余栖半倚在软垫上，帷帽被随意搁置在一旁。那张秾丽得略显妖异的脸暴露在烛火的暖光下，透着一股无害的慵懒。
温枝端着药蹲到他身旁，将药碗放在桌上，“你伤得这么重，怎么不早说？”
余栖语调漫不经心，“不是早就说了，死不了。”
“何况就算我说了，小师哥又能做什么？”
他狭促地笑着，“难不成要再深入地尽一尽兄·长·的·义·务？”
温枝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打断了他的话， “闭嘴，好好吃药吧！”
余栖羽睫轻颤，没再说话，拿过药碗一饮而尽。
温枝盯着他略微苍白的脸，心情复杂，语气放软了些，“如今师兄们都在，你安心修养。”
余栖点头，双目含笑地看着温枝。
温枝被他看得不自在，轻咳一声，拿走空药碗往外走去。
全然不知身后的少年在自己转身时勾了勾唇角，神情愉悦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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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枝收拾好东西，便独自坐在外边篝火旁。
他手里拨弄着灵草，心里却在回忆原著中浮屠塔的剧情。
第九层……
原著里压根没提到过，更别说是余栖脸上的血纹。
唯一有提到的变异妖兽，也不过寥寥数语，好像后面把他们引去了哪来着。
温枝蹙了蹙眉，总觉得那个地名很耳熟，偏偏一时间就是想不起来。
正当他凝神思索时，身后忽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小温。”
温枝微微一怔，回头望去。
来人穿着浅蓝色门派服，脸上带着温和笑意，正是二师兄许清然。
“二师兄？”
温枝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想要起身。
许清然却走近，同样坐了下来，他语气温和，“这几天你也辛苦了吧，怎么不让闻溪也给你看看？”
温枝一愣，随即摇了摇头，轻声道谢，“谢谢师兄，我挺好的。”
这话倒不是推辞。他和余栖在一起的几天，虽说爬树摸鱼打妖兽弄得狼狈，修炼进度却因此突飞猛进，加上本就勤勤恳恳修炼打下的基础，直接突破到了八层，甚至隐隐有突破九层的迹象。
许清然闻言，浅笑着，“小温看上去确实成长很多。”
温枝讷讷点头，不知道怎么接话。
许清然细细观察双手抱膝坐在篝火边的少年，火光摇曳下，少年略显稚嫩而精致的面容似被层薄薄的光晕笼罩着，纤长的睫羽在眼睑上投下浅浅阴影，似蝴蝶振翅般，温顺而安静。
“说来小温现在已经练气九层了吧？”
思绪流转间，他温和缓声道。
温枝怔了怔，点头。
原主是到了九层，他是八层。
“也快筑基了啊，”，许清然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我来时注意到附近似乎有汪泉水，如果没猜错的话，或许就是传闻中的寒露泉。”
寒露泉？！
温枝猛地抬头，脑子里如同闪过一丝电光。
“……浮屠塔有处灵泉名寒露，可温养灵脉……对尚未筑基的修士却大有裨益……”
先前大师兄找他说的话不自觉浮现在耳边。
然而温枝并非因为这个而震惊。
原著里余栖一行人去的正是寒露泉，只不过是原剧情写得极为含糊，什么湿身，什么缠缠绵绵的十八禁桥段了，温枝起初看得脸红，只觉得非礼勿视，只是匆匆扫了一眼。
而现下回忆起来，他们在寒露泉那边得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道具。
也不知道是原著埋下的伏笔还是怎的，只是一笔带过，后续也没再提过。
可温枝如今记起，那个道具的作用，对如今余栖的情况正好适用。
许清然见余栖脸上的惊喜神情，脸上笑意深了些。
他笑道，“我们师兄弟几人商量了一下，决定明天去找寒露泉，正好能借此修养小栖的伤势，而小温你也可以借此机会好好修炼一番。”
“指不定就一举突破筑基期了呢。”
温枝耳边是二师兄的声音，心神却已经云游天外。
他想，他是知道有这么回事，可原著是怎么拿到的却没细说。
而且现在这剧情已经乱成这样了。
也不知道它还在不在，要是直接告诉大家，他又要怎么解释呢。
思索间，温枝忽地察觉脑袋一重，随即被人摸了摸。
他一怔，回神抬头，便撞入一双含笑的眉眼中。
许清然不知何时起身，半蹲在温枝面前，他五官温润柔和，眉眼自带三分让人安心的温柔笑意。
“分明是件好事，怎么忽然又愁眉苦脸的？”
许清然手掌从温枝头顶撤回，站起身来。
“好了，快去休息吧。”，他语调带着几分安抚意味，“不用太担心小栖情况，有我们师兄几个在呢。”
许清然说完便走了。
篝火的火光渐渐微弱，不多时，温枝洗漱后也进了营帐。